“好耶!”步流星记下了新朋友的电话,特别开心。
“阿星。”江雪明强调着:“你在接触这些东西时”
“知道了知道了!明哥!”步流星猛点头:“小心为上,多留个心眼儿!”
列车缓缓开动——
——离开了这座繁华的黄金乡,向着下一个站点驶去。
凑齐了东西,步流星拉上江雪明,往其他车厢赶,准备和新朋友们打招呼。
雪明默不作声跟在阿星身后,没什么想法。
直到两人推开另一节车厢的红木门。
旅客们先是看了一眼流星,表情还算正常。
又看了一眼雪明,立刻往列车的更深处走了。
几乎在十几秒内,车厢里的客人们走了个干净,都没等阿星那股子乐呵的劲头释放出去,就扑了个空。
他们的灵感在疯狂的报警,要他们远离江雪明。
“看来没辙了哦!~”步流星眼带笑意:“明哥,你这回总不会拦着我了吧?我一个人去探探他们的口风?”
“不许喝酒。”江雪明郑重提醒:“不许和奇怪的人睡觉,不论男女,不论是不是人——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手机保持通畅,有任何情况都要打我电话,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立刻来找你。”
步流星抱紧了社交道具,和雪明先生比着大拇指:“你这话说的,像我妈咪一样在关心我哦!~”
“别高兴得太早。”江雪明回过身,准备回自己的座位上休息:“如果你能顺利问到点有用的东西,我会很开心——要是你这回又闹出什么哭笑不得的乐子,惹上了麻烦,哪怕我会吓跑你的新朋友,也要像个连体婴一样跟在你身边了。”
“知道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步流星提着东西就往更远的车厢闯。
阿星一路往前走,一边看着最新的太阳时报。
“让我看看最近地下世界流行的东西——维克托老师的连载小说,哇!恋爱主题的,有点意思。”
不知不觉,他越过一列列座位,就像是被莫名的魔力抓住了,乐子人从来不会放过新鲜有趣的东西。
“分离多年的恋人一直用书信互相联络,在维也纳当地,某个荒凉小镇,一个冷寂寡淡的清晨,男主人公突然收到了神秘的邮件,在邮件中藏着爱人的断手”
阿星的瞳孔微缩,剧烈震颤。
“这是什么古怪的惊悚桥段?!不是恋爱小说吗?”
他对报纸上的文章品头论足,完全忘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哦哦哦!这只断手会写字?!原来它是活生生的吗?!它还附有恋人的亡魂?”
“它要男主人公去寻找身体的其他部分”
阿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带着手提包继续往前,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无法离开这张报纸。
——无法从那段文章中转移。
他像是中了咒语,默默的念叨着。
“在那天夜晚,我捧着这只断手,不安又幸福的睡下了,那是一种夹带着恐惧和温馨的复杂情感。
整整七年,我和她再也没有见过面,怎想到重逢时已经阴阳两隔——我能从这只手的五指中感觉到生命的温度,从紧紧相握的肉掌中体会到爱情的甘香甜美和死亡的惊惧悚然。
这是幻觉吗?这一定是我的幻觉罢,我实在太过想念她,才会出现这种幻觉。”
阿星的眼睛猛然扫过小说的页尾——
“——可是这只断掌似乎不太对劲,就在天还没亮的清晨,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
——她偷偷从床上爬走,爬到了厨房,像是不知疼痛的行尸,从置物架攀上厨房的台面,一次次摔在地上,摔得满地是血。天哪这是什么邪物?它要干什么?我的爱人——她究竟怎么了?”
阿星惊叫着,跟着故事的情节,他却在瞬间哑然失声。
“这只断手捏着刀,尽管不太灵活——
——尽管只有一只手,她分不清食材的样子,只得一样样仔细的摸索确认。
——辨不出刀具的正反。尽管她只剩下了一只手,只得用指头去试试锋利的刃口。
——她想做出七年前,两人在厨艺课上,初次见面时所学的那道奥地利小吃,做一盘苹果卷”
阿星可怜巴巴的盯着报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已经被维克托老师的笔法紧紧抓住,再也无法逃脱了。
“玛格丽特丽特。”
他念叨着故事里女主人公的名字。
“到底是谁害得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是谁害得你只剩下了一只手?!”
“你该怎么揉面团?你要怎么捣苹果泥?”
“你受了多少苦?才回到你的爱人身边?”
“你没有嘴巴和眼睛,说不出话,也看不见我,你有多少话想要对我说?我实在笨拙,辨不清你做出来的手势——我实在木讷,无法想象你写出来的那一行行字里,藏着多少思念和苦难。”
“我要把你找回来,我要把你找回来!我最珍贵的宝贝”
“没有了?!这就没有了?!”
阿星怅然失神,不知不觉中,停驻在贵宾车厢的大门前。
“为什么没有下文了?!为什么故事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他擦干净眼泪,仔细辨认着尾页的最后一段。
故事就停留在厨房,停留在男主人公抱着伤痕累累的断手失声痛哭的最后一幕。
丽特——
——我本以为你已经死了,在很久很以前。
在我们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