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蕙绵不知道,她在危险中时第一个喊出他,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在。”云飞卿立即上前一步,伸手欲将她接入怀中。
“我没事,你别又变成雪人了。”女子累及,眼酸得睁不开,但她几乎本能的想到对他的担心。
“是。”云飞卿又应了一个字,她没有看见,男子的脸颊上随即挂上了一串冰迹。
看见她在他靠近时,脑袋微微的一缩,男子随后后退了两步,让开路来。
“阿离,别告诉他。”门外传来了这样薄如蝉翼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自责,我不喜欢。”还有离乱应是的声音。
木屋内,几个男子都是痛恨交加。哪知蕙绵?又一次陷入昏睡前,想的却是那个混蛋也太过分了。
如果几个男子知道她的所想,心疼之外就要多上一半的想要惩罚这个没良心的小女人的咬牙切齿了。
但他们不知,所以悲痛仍在每个男人心中继续。
云飞卿斜睨了萧悦行一眼,抬手间几片鲜红的冰晶射入他身后的木柱。她就算在昏迷中,还担心着他会自责,他云飞卿又怎么能伤了他?
飞卿走了,挽月从头至尾没有望萧悦行一眼,他回身检查着房间中的一切。在他看来,这还比较实际一些。
“你听见了?你这个混账,你怎么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山上?你怎么敢把她一个人留在山上?”
流风心中的痛与恨都需要发泄,那个女人是他都绑到了床上还不忍心碰的女人,就这样的让给他了,他却一点都不珍惜。
流风毫不留情的一拳一拳地砸向萧悦行,但与云飞卿一样,他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悦行一拳不还,只死气沉沉的承受着。这痛让他好受一些。
流风打累了,便斜倚在墙壁上。宫挽月只一个劲儿的检查屋子,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良久才去了外面唤来侍卫,将地上的尸体搬走,放到城门口,令人指认。
楚府里蕙绵的住处,此时正弥漫着一种让人呼吸不过来的空气。四个丫头眼角红红的,默默抹泪儿,却不敢哼出一声。负责洒扫的下人们,此时是将脚步放的轻的不能再轻。
离乱是将女子遮着面带回府里的,夏香当时见了,一下子便软在地上。
“小姐,是不是要死了?”见离乱目光如刀的直入房中,冬香几不可闻的哭问道。
“闭嘴。”夏香凛冽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扶着春香的手站起身来,回房中去了。
“给她好好检查一下。”离乱把女子轻轻的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头也不回地对进屋来的夏香道。
男子撂下了这一句话就离开了,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不能再看她肿起的沾着血迹的脸庞。再多看一眼,他一定会发疯的。
离乱没有休息一下,就又回去了那个小山坳。如今他只有把那些动她的人一个个杀光,看着他们的血一点点流尽,他才能再有面目去见她。
夏香带着其他三个红着眼眶丫头,一盆又一盆的将浴桶中的水盛满。她有些颤抖的掀开了小姐身上的衣物,不禁抬手掩嘴,泪珠滚滚而落。
小姐以后要怎么活下去?夏香觉得,若是她受到了这样的凌辱,那么宁死也不偷生。她突然又坚定的握了握手,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看好小姐。
“下去。”夏香感到身后的寒气时,听到了更加冰冷的两个字。她转头才看见好似一块冰的三少爷,其他三个丫头已不见了踪影。
“不,奴婢要陪着小姐。”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反驳三少爷。
“走开,一边。”云飞卿将目光一瞬不瞬的打在呼吸浅浅的人儿身上。
夏香心怯,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侧到了一边。
她看着那个男子像捧着自己的心那样,小心翼翼地把小姐放入浴桶中。看到了男子的手因桶中的热气而迅速变得通红的情形,她不禁觉得自己的手也疼了起来。
“三少爷,奴婢来吧。”夏香说着忍不住掉下泪来,她突然老气横秋的心疼起这一对男女来。
云飞卿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为女子清洗着身体。怕她醒来,他便点了她的睡穴。纵不能代替她痛,让她少痛一会儿也好。
桶中的热气与体内的寒气两相相撞,扯得他每一处毛孔都在疼,但他却似乎没有感觉到。或者他觉得,他这么痛了,她就会少痛些。
每一处吻痕,都让他心上的痛加剧一份。他不敢设想,她是不是就这样被毁了。
飞卿亲自做好一切,便守在了女子床边。他想握住她的手,却不敢让她再承受一份冰寒。
“三少爷,您去休息会儿,奴婢守在这里,小姐一醒来,就去通知您。”夏香不忍,终于上前道。
“别说话。”云飞卿有些机械道。
不知不觉间,太阳就那样渐渐靠西。将近傍晚的气息,突然让他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唔。”床上的女子一声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眸。“好累呀。”她叹道。
“绵儿,你醒了?”云飞卿腾地起身,上前问道,小心地不敢说错一个字。
“三哥,我好像梦见你们找到我了,有好多人。阿离呢?”她有些吃力支起仍然酸软的双臂,话语有些朦胧。
“不是梦,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