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微微动了动身体,背上的伤口似乎有些开裂,咬牙侧着身子靠在枕边,眼睛望着不远处酣睡的黄裳,心中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左手轻轻覆上小腹,那里有个小小的生命,这种感觉多久没有体验过了?真的是上辈子的事情。
这是她和夫君的孩子,将他们两人联系起来的纽带,想起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着,生怕再也见不到他,那种煎熬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有他在身边时总觉得不在意,可当他突然离开时,感觉整颗心都被带走。不知不觉中,他对于她来说已经已经如此重要,心中所系,情之所钟。心中很是庆幸,一想起当初他差点就在自己眼前死去,她就心头猛跳。再也不能失去他,哪怕是赔上自己,也不能失去他。这是他的孩子,一家人都在这里,真好。
方才服下的药力发作,李秋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却见黄裳全身裹着白布眼巴巴的趴在床边,看她醒来,一时激动眼泪就要下来,旁边打算帮李秋水换药的人也识趣得退了下去。
黄裳紧紧握着妻子的手,毫无意外的眼角湿润,李秋水刚醒来,声音还有些慵懒沙哑,看他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忙伸出右手抚上他的脸颊,微笑看着他:
“大哥,伤口还疼不?可是怪我睡着了没理你?”
黄裳头上还包着白布,脸上有不少擦伤,胡子拉碴,仪容不整,本来俊朗的样子,此时看着跟大理城中老乞丐没什么两样,听妻子这样打趣他,知道她是怕他难堪,可心里的酸楚还是忍不住,
“秋儿,是大哥该死,又让你受委屈…”话未说完就被一白皙的小手掩在嘴上,
“大哥,你我是夫妻,该当同生共死,有你在,我怎么都不会委屈。”
“秋儿,这些天我看着你的样子,你一直都不醒来….又听说你有了孩子,生怕你醒不过来,日日都在后悔;若是真的….那我也不活着了;那日要是我不出门不跟你闹别扭,又哪里会有这等祸事!”说着就有些气恼的捶打自己,李秋水忙抓紧他的胳膊,出手有些急,牵动伤口,疼的嘴角微张。黄裳见她这样忙扶着她,替她在背后再垫上几个枕头,让她侧躺着,李秋水微微喘口气,看黄裳单腿跳来跳去的,早就满头大汗,心中不忍,忙道:
“你还受着伤呢,别动来动去,要不你上来跟我一起躺着….”说罢就有些羞恼,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就算是夫妻,也很是羞人的。果然黄裳听到他说就笑起来,牵动脸上的伤口不由得又咧咧嘴。见妻子苍白的脸色有些红润,心中大安也不点破,只坐下来继续拉着她的手。
李秋水尴尬不已,轻轻转头看他一眼,开口道:“大哥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又怎么会在这摆夷族的防护阵中?腿又是怎么回事?”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黄裳满脸的悔恨,低头说道:“那日我与你赌气,本打算出门走走,在城里转了好几圈,心中早就后悔,可就这么回去该有多尴尬,路上却见有那些男女互赠曼陀罗花,我想着若是能带一朵好看的花回去,也能说得过去;便想着去附近的山中走走,稀有的东西都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就往人少的山上走去,谁知道这里的山很是奇怪,莫名其妙的开始起雾,走着走着就迷了路。眼看天色暗下来,这片大山我很不熟悉,担心山谷中不安全,我想着若是在山顶或许视野开阔就能找到出去的路。哪知道这些山一个比一个高,怎么都看到不出去的路,只好找个大树歇息,就这么转来转去,好几天仍就转不出来;好在山中野兽不少,也能充饥。我心里越来越急,后来走着走着就觉得周围的山中似乎被人动了手脚,我当时很是高兴,急急忙忙顺着各种痕迹走了过去,越走越觉得奇怪,看样子是有人布置的阵法,我看了好久,也摸出一点门道来,而且还在一片悬崖上看到一朵极好看的曼陀罗花,正在摘的时候双腿突然麻痹,就一头栽下来,腿也摔断,之后我就挣扎的到了你遇到我的那个地方,我将周围布置一番,没成想,腿脚不灵便一头栽倒污泥里去,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黄裳一口气说完,偷偷看一眼李秋水,见她秀眉微蹙听得认真,不由得惭愧。
李秋水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以黄裳的身手怎可能从悬崖上摔下来呢,极有可能是那颗曼陀罗花附近有某种致人麻痹的毒草,听说这里有一种草,看似跟其它野草没什么区别,但若是靠得近了就会不知不觉吸入它散发的气味,人会在短时间内四肢麻痹,不过只要离开它症状就会消除。看来需要问问刀香罕是否有这种草药,此药大有用处。
正想着却听见黄裳轻声问道:“秋儿,可是那里不舒服?大哥这辈子最高兴的就是能在你身边,之前是大哥贪心,却来怪你,秋儿,以后大哥都守着你,除非你哪天赶我走,否则绝不会离开你半步!”
李秋水忙道:“我没事,大哥。不用担心,你还是心里想的太多,我是你妻子,要跟你过一辈子得,那里就那么小气呢;你好好的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又怎么会怪你?当日师父在世时就说我生来冷情,就算对人有十二分的心意,表现出来的也只有三分,也怪不得你那天生气,说起来也是我的错。大哥,从你我约定婚姻那一刻起,秋儿就把你放在心上,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能跟你成亲,你不知道我有都欢喜,只是我向来笨拙,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心意,若是早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