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太郎摇摇手说道:“你太谦虚了,跟我大可不必,我眼里你就是了不起的大将,来来来,试试衣服合身不?”说着话便替陆崖更换衣装。
陆崖见这黄太郎挺会说话,和自己倒是合得来,也不客气,便任由他伺候换上了猎户装扮,上身是虎皮坎肩,腰间系了条粗麻袋子,下身虎皮裙,足登平底靴,头上还戴了顶狐狸皮的帽子,背上弓,跨着鹿皮套,手提哨棒,真和猎户无二。只是皮肤略显白皙,又没有胡须,多了一些书生之气。
黄太郎看看,又从地上抓了把泥,抹在陆崖脸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有点样子了。”
陆崖倒有些不好意思,想不到自己总是要改扮别人,又问道:“太郎,我们要去哪里办事?”
黄太郎道:“不必担心,上元刚过,不少来江南观灯的人应该要回大都,我们埋伏在杭州官道以北,若遇见方便下手的便射他一箭,很快就能交差了。”
陆崖心想,若能找机会我便撇了这黄太郎独自回山去了,要是路上没有恶人,我可不能随便杀人。
二人依照事先商议,躲在官道旁的一个树林之中,在此埋伏。哪知从早上到中午,一个行人也没有,若是以往,上元节之时来杭州观灯之人络绎不绝,今年不知何故行人稀少。
陆崖无事可做,见树林中偶尔有野兔觅食,还不只一两只,便用弓箭射杀,准备晚上吃些野味。谁知这一上午居然打到十多只野兔。
黄太郎在旁看着有些不耐烦了:“难道是我们不走运?若不然咱们去苏州城里干一票算了。在这里打兔子,你这身好武艺都浪费喽。”
陆崖听罢大笑:“若是天下人都把这身武艺用来打兔子,那时才真正是太平的时候呢。”
黄太郎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这兔子要打多久。”
正说话间,来了两个蒙古牧民打扮妇女,黄太郎低声道:“来了。”
陆崖也是一惊,将弓箭对准其中一个人的心脏,瞄了半天也不射出。
黄太郎在一旁催促,“动手吧,完了咱们好吃饭去。”
陆崖道:“这是两个女子,我如何下手?放他们过去。”
黄太郎无奈,只得听陆崖的,就这样,下午虽然有几次蒙古人经过,陆崖也不放箭。
黄太郎道:“陆崖兄弟,你心太好了,似这样我们几时能吃上饭啊。”
陆崖也有些饥饿,道:“你若饿了,先去吃饭吧,不必管我了。”
黄太郎有任务在身,如何肯走:“你若不吃,我也不吃,陪着你便是了。”
陆崖道:“若似这样等下去,你我都要饿死了。”
黄太郎心想不错,“那我们先去苏州,找些吃的再说吧。”
陆崖应允,二人沿着官道,向苏州走去,想找间饭馆吃点东西。
走不多时,迎面竟然跑来一个元兵,速度奇快,夜色之中看不清什么长相,黄太郎大喜:“买卖来了,陆崖兄弟,看你的了。”
陆崖心想,杀个官兵倒也不错,比杀那些平民百姓心安些。
那兵脚下生风一般,来得好快,陆崖正在犹豫,那人已经来到近前,大喊道:“那猎户,快闪开。”却是苏北口音。
陆崖一愣,不是蒙古人?便将弓箭收起,把哨棒一横,拦住去路。
来人大喝一声:“没死过吗?”说罢也不停步,飞起一脚向陆崖踢来。
陆崖也不做声,将哨棒斜斜地敲向那人脚踝,那人赶忙撤回,接着一拳当胸打来,骂道:“你老子的,别碍事。”
陆崖一闪身,探手将他手腕抓住,向怀中一带,接着去踢他的膝盖,脚抬的不高,却踢得恰到好处,那人跑的急了,来不及躲闪,踢个正着。
若换做他人,这一踢便得跪在地上,哪知那人只是一震,并未跪倒。
陆崖不由得吃了一惊,元兵有这样厉害吗?
那人趁他一愣,一个翻身腾空而起,借陆崖抓着他的手,竟从陆崖头上翻过去了,被陆崖抓着的手也就此挣脱。接着头也不回继续向前飞跑。
这一招所使的武功乃是汉人的功夫,陆崖此时早知他不是蒙古人,可一时兴起,想与他分个高下,如何能叫他逃走?
把哨棒向前一送,插入那人双脚之间,那人竟然不躲不闪,双腿用力,竟把哨棒生生夹断,头也不回继续要跑。
黄太郎不明所以,只道陆崖打不过此人,斜刺里冲出,手提朴刀举刀便剁。
那人不慌不忙,向左一闪身,让过肩头,右手抬起将黄太郎胳膊夹住,正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接着,足下一个扫堂腿,将黄太郎摔翻在地。
黄太郎哎呦一声,发现朴刀已经在敌人之手。他赶紧伸手抱住来人大腿,口中大喊,“陆大哥,快动手。”
那人着急,举朴刀向黄太郎后心便刺。
眼看黄太郎命丧刀下,一枝羽箭飞到,将朴刀震偏,朴刀从黄太郎腋下穿过,黄太郎惊出一身冷汗,以为自己已死,再一看,只是衣服被划破了个口子,
只听陆崖高喊:“别动,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箭快。”
那人果然害怕陆崖放箭,不敢再跑,也不敢对黄太郎下毒手,手一松,朴刀掉落,刺进地里。
黄太郎摸摸衣服上的口子,看了看仍在颤动的朴刀,暗道好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