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来,与陆崖四目相对。
二人同时惊叫:“怎么是你?”
那人道:“陆大哥,你拦我干什么?”
陆崖也是一愣:“江虎,你这是要去哪里?你家主人呢?”
黄太郎一听是江虎,也赶忙把朴刀收起,转过身来一看,可不是,正是江虎,他负责在外打探消息,江虎乃是肖玉天的贴身侍卫,他如何能不认得,赶忙跪倒磕头:“江大爷,小人不知道是您,您怎么这身打扮?”
江虎也认出是黄太郎,别看他在肖玉天面前为奴,在黄太郎面前他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此刻有要事在身,却被他阻拦,当下大怒。斥道:“奴才,瞎了你的狗眼,连我也认不出来?”
陆崖见他与在杭州相见之时的少言寡语判若两人,想是那时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少说话的,现在在自己人面前无需掩饰,因此说话粗声大气,颇有他父亲江钲的风范。
黄太郎不敢答话,只不住磕头。江虎也不理他,问陆崖:“你们二人如何在此?”
陆崖将忠义岛之事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江虎道:“那便是自己人了。”接着从怀中拿出一物,对黄太郎说道:“拿我的令牌,通知岛上,说肖公子有难,叫太傅速速带人攻打苏州。”
黄太郎不敢怠慢,接了令牌便回去报信了。
陆崖又问道:“肖公子怎么了?”
江虎道:“我本来正要去报信,既然你来,等下正好帮我的忙,他出事了。”
陆崖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江虎道:“从关帝庙出来后,本打算返回轩辕庄,谁知道路上又遇到那个喇嘛,你也知道那喇嘛的事了吧……”
陆崖点点头,道:“我听师兄与我说了。”
江虎继续说道:“那喇嘛一口咬定我们是叛逆,将我们抓去苏州开元寺,还说叫辛不平与他在苏州开元寺一会,看辛不平还有没有第五绝等等……另外他还说有事请辛大侠帮忙……”
陆崖心想这都是我闹的,想不到连累了肖公子,喇嘛只当肖公子也是辛不平的弟子,见他耍单,便把他掳了去。
“主人虽然听过辛不平的大名,可从未见过,如何能叫辛不平来,那喇嘛却说‘辛不平不来,便叫路不平姑娘来’,路不平自然指的是你了,不过我想你是个汉子,如何成了姑娘……”
陆崖想,其中曲折不必为外人道也,想起尹兰,心里不禁涌起一丝甜蜜。
“那喇嘛问了许多,说话也是不清不楚,我与他解释半天,他也不信,有时我说的话他也听不太懂,最后把我放了,说叫我去找辛不平或者找你,只给我三日期限。哪知我出来后发现苏州城宵禁,出不了城,第二日又听说轩辕庄失火,白莲教来攻打苏州,满城都是元兵,城门也被烧了,后来白莲教撤军,官兵修葺城门,因此我也不得出城。好容易等到晚上,有个修城门的元兵躲到一旁偷懒,我将他打晕,穿了他的衣服混出城来,我不认得什么辛不平,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只好回忠义岛报信,看太傅有没有办法派人接应,哪知在这遇见了你——路不平,那喇嘛正要找你,如今你既然已经是自己人了,我他娘的也不需要和你客气,眼看三日之期要到了,你便随我走一趟去见见那喇嘛吧。”
江虎一口气把事情经过讲完,陆崖心想,那日自己连哄带骗将喇嘛瞒了,这次如果再见到如何瞒得过?也不知道那喇嘛是什么来历,找我师父帮什么忙?但我这一去恐怕真是凶多吉少。
江虎见陆崖有些犹豫,马上跪倒:“陆大哥,无论如何你要随我走一趟,主人的命可全在你的手里了。”说罢竟然大哭:“主人若死了,我也就不活了。”
陆崖赶紧双手相搀:“别这样,别这样,我没说不去。”
江虎转悲为喜,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陆崖道:“你方才说城门那守卫森严,现在天色已晚,你一身戎装倒是好进,我这身衣服恐怕进不去吧。”
江虎道:“那怎么办?”
陆崖眼珠转了转,道:“这样吧,我早上打些野味,我们就说送这些东西去给伯颜,是他派我们出来的,然后我们便有机会混进城里了。”
江虎一笑:“这个办法真他娘的不错。”
陆崖听他说话粗鲁,有心要戏耍戏耍他,便道:“你这说话口气不好,和他们说话得打官腔,你行吗?”
江虎一皱眉:“我最不乐意和那些元兵打交道,平时能不说话我都不说话。”
陆崖道:“那我们把衣服换了,我做官军,你当猎户,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
陆崖知道江虎外表粗俗,却心细如尘,这一点陆崖在杭州时便已知晓,与他同行总好过陈一华等人。
江虎道:“如此最好,我最擅长装哑巴了。”
二人商议已定,换好了衣服,尽管不太合身,但夜色之中料也无人注意,陆崖把半截哨棒提在手中,江虎背着弓弩,不多时已然来到苏州城下。
陆崖一见城门果然破损,周围巡视之人不断。
江虎低声道:“白天蒙古兵巡视,到了晚上就换了汉人的官兵,那些蒙古兵都喜欢欺负人的。”
陆崖心中有数,点点头。
守门的官兵一见陆崖一身军装,后边跟这个个猎户,都觉得奇怪,有一个小吏走到近前,高声道:“站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