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食指和拇指捏住被剪开的衣小心翼翼扒开,那青紫色的肿块遇见空气立刻变成淤黑色,血液已经半干,呈现出一些暗红色,谷子用药棉轻轻在她背上擦拭了一下,整块药棉立刻被血染红。
“骆总,这个,这个得送手术室。”
谷子头垂得低低开口。“该死的,待会儿查出是谁,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谷子其实想说是骆老爷你也要剥他的皮么,可是此时此刻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扔下手里的药棉,严肃道,“骆总,我这就去准备,您在这给她换身衣服,要宽松点的。”
骆知墨一手揽着她,一手拉开柜子从里扯了件白色衬衣出来小心翼翼给她换上,想到她背上的伤成那样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笑得眉眼弯弯一副幸福得不得了的模样他就感觉像是谁在他心尖儿上撒了把盐一样。
谷子出去之后很快便回来了,当手术室的灯再次亮起时,骆知墨站在门沉默得像块石头一样。
“骆总,只是小手术,不用太担心,您该回去吃药了。”肖士拿着药跑去他病床看见床单上一大片的血草吓了一跳,后来有人告诉她骆总抱着好你是骆夫人去手术室了,好像是要做个缝针之类的小手术,所以她急忙赶了过来。
骆知墨抬眸看了看还亮着灯的手术室,淡淡道,“药放在桌子上,我等会回去会吃。”
肖士犹豫了片刻张了张嘴,可她见骆知墨的脸色比锅底还黑,嗯了一声音,忙转身按原路返回。
骆知墨是在手术室的灯暗下去的那一秒离开的,他从出来拿绷带的医生那里得知她没事,伤口看着恐怖,其实并未伤及筋骨,不过是些皮肉伤而已。听了这话,他才放心离去。
顾晓晨是被渴醒的,她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看到床边一道暗影自然而然想到骆知墨,她张了张唇,声如蚊呐,“知墨,渴。”
“顾秀,您醒了,我这就去给您倒水去,您稍等。”护士赶紧起身去倒水,顾晓晨说了声谢谢,而后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愣。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昏迷的前一秒看见他了的啊,那是他,那个高大英俊如天神一般俯瞰她的人是他,肯定是他。顾晓晨眨了眨眼睛,精神恍惚自问,“难道那是只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说那是、、、、、、、、、”
“顾秀,您说什么呢,声音大点儿行吗,我听不清。”护士手里揣着一杯水走到床边,见顾晓晨小嘴张了张,以为她有话交代,忙将头凑了过去。
“我说我好渴。”至从上次受伤后她愈发的怕冷,每晚都要抱着骆知墨滚烫的身体才能入睡,虽然这里的暖气已经开到最大,她仍觉和冷,寒气仿佛浸进她骨子里,冷得她浑身颤粟。
肖士动作温柔扶她起来喂她喝了一杯开水,然后又小心翼翼扶着她躺下,她说了声谢谢,此后再没说过任何一句话。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在医院住了两天,连骆知墨的半个影子都没看见,顾晓晨的内心开始绝望,她垂着眸,小手紧握,用眼光的余光打量了下站在门边的谷子,轻声道,“院长,他还好么?”
谷子正和肖士交代些什么,听见她的话抬头,深深望了她一眼,心里暗叹一声,“他很好,已经没事了。”
顾晓晨朝谷子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缓缓躺回去。
那天下午她趁护士去上洗手间自己拔了针管出院了,她将身上的钱全部留在了床头柜上,一并留下的还有张折得四四方方的信,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知墨亲启。
她知道,那封信会被送到骆知墨手里,其实她很想当面跟他解释,许多天未见,她想他了,每天夜里摸着自己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身体,她就忍不住想起曾起,他怕她冷,哪怕是开着暖气,他每晚都会将她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微凉的身子。
顾晓晨低着头在街头缓慢前行,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身上只剩一些零钱,她随便上了辆公车,最后却坐去了帝豪,她在站台下了车,有气无力朝她们的家走去。
院子里落了锁,她咽了口口水润润嗓子,然后朝里面喊张妈,喊了许多声,一个身材高大的妇人拿着抹布从屋里出来,她告诉顾晓晨张妈已经不在这了。
“我是骆先生的妻子,我能进去么?”她苍白的小手扶着白色的栅栏,尴尬笑了笑开口。
“吴妈,谁啊。”屋里传来骆老爷子的声音。
“哦,她说她是夫人。”吴妈操着一口东北口音回答,骆老爷子一听这话立刻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几张报纸,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看见顾晓晨,他冷哼一声,指着角落里的袋子对吴妈说,“你把那袋子东西扔给她,然后叫她滚。”
“诶诶,老爷,我这就去。”吴妈一边应着一边去角落提了那袋子东西,嘀的一声铁门打开,她扭头朝后看了看,见骆老爷子已经进去,忙对顾晓晨说,“姑娘,这里面只是些衣服,不是很重,你赶紧拿回去。”
顾晓晨看着自己脚下硕大的一个袋子,泪水顿时决了堤。
“唉。”吴妈轻叹一声,忙按了下墙上的按扭,嘀的一声门缓缓关上。
吴妈也不知道这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也不是她能过问的,她来这把自己的事干好就行了,只是刚刚这姑娘,小脸儿惨白,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她不禁想起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