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世煌慢条斯理地洗着碗,心情丝毫没有受这条消息影响:“那就让他来。”
孟瑾睨着他愉悦的背影:“好回应你的相思成灾?”
仲世煌下意识往客厅的方向看了一眼,“别乱用成语。”
“那用守株待兔还是请君入瓮?”
仲世煌没理会他的调侃,“虎城是他的地盘,现在事事被我们压着,翻脸是早晚的事。”
孟瑾道:“他不是单枪匹马杀过来,还有个强力外援。”
两人对看一眼,心照不宣。
孟瑾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然以他的抠门,怎么舍得用武器换过期的药?”
仲世煌道:“跟医院打声招呼,这批过期药特供给他们。”
“放心,我还通知他们把包装换一下。可惜他们吃不了多久。”
仲世煌很遗憾:“真希望他们掉河里去。”
孟瑾点头:“这个气候很容易感冒吧。”
两人默默期待着许长生大病一场,一日吃五餐,餐餐过期药。
孟瑾道:“可惜了那批武器。”
仲世煌道:“你不是动了手脚?”
“所以才可惜。”
仲世煌道:“很快就会有新武器运来吧?”
孟瑾抱胸道:“你以前不关心这个问题。”
“以前我只要照顾爷爷。”仲敦善年事已高,在哪里都能颐养天年,而自己答应温故修仙,也不需要安排未来,可现在不同,现在的他有了新的牵挂。
孟瑾道:“你认准他了?”
仲世煌笑了笑。
孟瑾有些晃神。仲世煌与郑晟羽的外貌本就有几分相似,笑起来更是。
等他们出来,外面郑晟羽正和温故聊天。说是聊天,其实是一个说一个听。郑晟羽性格内向,不大容易与陌生人打交道,但对“哑巴”温故一见如故,滔滔不绝的程度让孟瑾都有些吃味。
“你们在聊什么?”孟瑾走过去,将郑晟羽搂进怀里。
郑晟羽习惯性地靠近他怀里,任由他抓着手:“聊虎城,告诉他每个月去哪里领物资和住房。”
听到住房,仲世煌眉毛一扬。
孟瑾知道自家老婆戳到对方痛脚了,忙道:“前阵子陆陆续续来了几百个人,住房很紧张,一时间可能安排不过来。”
是吗?郑晟羽狐疑地看着他。他怎么记得北城区起码有三个住宅区是空的?不过他相信孟瑾这么说有他的道理,便沉默了。
仲世煌抓住机会:“反正我这里房间多,空着也是空着,就住着吧。”
温故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
那一眼,复杂难辨。
看得仲世煌心里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好不容易送走孟瑾和郑晟羽,立刻追在他身后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早餐吃得也不多。”
面对他的追问,温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说先前只是怀疑仲世煌猜到了他的身份,那么听到他吃饭时问郑晟羽会不会做碳烤大饼时,就可以肯定了。于是,他对自己的特殊待遇也有了解释。因为仲世煌压根没将他当做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是……
而是什么呢?
温故看着仲世煌眼里的绵绵情意,既感动,又有一丝不确定。
师父说,人间情爱最美好也最残酷。绽放时,绚烂如四季景色同放。凋谢时,一切绚烂归于鸿蒙,一切美好归于混沌,唯独记忆刻骨铭心,身边却找不到记忆中的那人。
师父说时,无悲无喜,可转身那一声叹息,直入他心底。
修道有道侣,成仙有仙侣,他们这一派本不忌讳人间情爱,只要不因情生欲,因欲生魔就好。再加上他身体超凡脱俗,想入魔也不易,更没有此等顾忌,师父所言却不适用于现在。唯一顾虑是眼前混乱的局面,不知为何仲世煌明知他的身份却没有揭穿他。
他想了想,又将顾虑抛到脑后。仲世煌既有机缘,又答应修仙,飞升指日可待,自己何必急于一时,反而坏他修行时的清净。不如等他飞升之后,两人做一对逍遥仙侣,到时候天长地久,天涯海角,岂不快活自在?
想到此处,他豁然开朗,面对仲世煌试探的目光也不再回避,而是主动拍拍他的手。
仲世煌叹气道:“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安心?”
温故想着等仲敦善百年之后,仲世煌便能入道,不想节外生枝,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面。
“我送你去。”仲世煌暗叹了口气,回去换鞋拿钥匙。
温故眼珠子转了转,先乖乖地跟他到停车场,等上车时,飞快地抢了驾驶座,摊开手向他要钥匙。
仲世煌:“……”
温故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仲世煌似笑非笑:“有驾照了吗?”
温故一僵,老实地摇头,但屁股仍黏在座位上不肯下来。
仲世煌将钥匙给他,叮嘱道:“不要超过四十码。”
温故关上车门,指指他的安全带,等仲世煌系好后,点了点头,手利落地挂倒档,然后……用力踩油门!
车嗖得一下飞退两米掉头,顿了顿,又嗖得一下冲了出去。
治疗站有专门负责安排就医名单以及相关通知工作的人员,温故要做的就是坐在办公室里等病人上门,然后进行检查和治疗。他的病人一般分为三种,长期没有检查的人,出现丧尸化苗头的人,以及受伤太重医院束手无策的人。后两者的数量较少,目前还是以第一种为主。
温故是新手,第一种检查又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