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袋是用厚麻袋做的,只有最外面的一些馕有点进水,高平江却浑身湿透,手指僵硬,连衣扣都解不开,徐航跟张子淳手忙脚乱的给他脱衣服,杜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翻衣服出来给高平江穿。一转眼间,高平江被两人剥得精光,杜玫一扫之间看见高平江下腹部有条疤,很像阑尾炎开刀,位置却在左边。
天黑前,一行人终于穿过了河谷,到达了一处平地,那里有几处被废弃的地窝子,土地上还有过去耕种的迹象。原来过去在交通更不便利的时候,这里是个山料集散地,
辛涛嘀咕:“我们去野外勘探,经常在营地周围撒点种子,种点蔬菜啥的,改善伙食。要不我们到了矿区也这样?反正要呆4个月。”
阿西木摇头:“到了矿区你就知道了,都是石头,没种菜的地方。”
大家开始支帐篷,埋锅造饭,准备过夜,山上蔬菜匮乏,主要食品是羊肉和馕。杜玫他们还带了高压锅和白米,此地海拔3600多米,在昆仑山中不算高,米用高压锅一压就熟了。晚餐十分丰富,所有人大吃一顿。
吃完晚饭,大家又围着火略坐了会,高平江拿出一只口琴,吹了起来。杜玫笑:“还有这闲情逸致。”
一个维族小伙子唱起了歌,阿西木翻成汉语,小伙子唱的是:“村里有个姑娘在等我回家,她从青春等到了白发,谁把我的尸骨从山谷下的河畔捞起,将我送回到她的身旁。”歌声略微沙哑,带着莫名的忧伤。
此刻杜玫靠在徐航身上坐着,徐航握住了杜玫的手。张子淳十分不满,嘀咕:“我在北京有不止一个女人在等我回去。”
辛涛好奇:“谁?”
张子淳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杜玫笑:“还有谁,当然是他妈。”
高平江笑岔了气,口琴发出“嘟”的一声。
张子淳生气:“你们几个,除了你妈外,还有别的女人在等?”
几个男人都不响了,心情抑郁。
杜玫却想了起来,问道:“高平江,你下腹部那个疤是咋回事?”
徐航和张子淳一起露出诡异的笑容。杜玫恍然大悟:“哦,跟人争风吃醋,被人捅的。”
“胡说。”高平江生气,过了几秒答道:“有一回,我去缅甸走私红宝石,说好是给我鸽血红红宝,结果给我的是一塑料袋海洛因。我一看就火了,老子不干这号下贱的犯法勾当(几个人一起笑),不要。结果对面跳得比我还高,说我占了便宜,别给脸不要脸。如果他们告诉是别不要命,我也就服软了,他们居然说不要脸。老子什么时候要过脸,我把钱箱抱起来就想走,这生意老子不做了。没想到,他们抬手就给了我一枪,好在没伤到要害,又被箱子挡了一下。入腹不深。我赶紧把钱给他们,把海洛因收下,捂着肚子上了车。过境后,马上找了个黑医把子弹取出来......”
杜玫听得心惊肉跳:“真的?这么惊险?”
高平江站了起来,伸伸腰,活动活动腿:“假的。这疤是我为了只鸡,跟个嫖-客争风吃醋,被捅的。”
杜玫将信将疑,不敢吭声。
徐航温和的说:“财富走过的道路,都是一步一个血印子,不是肮脏就是沧桑,或者both。”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天黑了下来,气温降到零下,风吹得帐篷烈烈作响,大家准备就寝。
徐航把热水瓶里的热水倒在了一个小脸盆里,放在杜玫脚下:“把脚洗一洗,泡一泡,否则明天就要走不动路了。”
杜玫不好意思了,因为别人都没洗脚,自己居然用热水洗脚。而且这水烧着是给大家晚上喝的,而且,五个人就带了这一个脸盆,人家还洗脸呢。
几个男人也开始生气:这小子怎么这么会骗女人。队里就一个女孩,你也得给别人留点遐想空间的好不好。
但是徐航不管,已经把杜玫鞋袜给脱了,仔细检查了一下。杜玫穿着厚运动袜,耐克鞋,所以脚上没有起泡,徐航放心了,把她脚浸在热水里,给她轻轻的揉脚趾头,然后用自己毛巾给她擦干,把她抱到帐篷里去。
大家准备就寝,但是为了帐篷又闹了起来。原来除了五顶帐篷是欧洲进口的外,其他帐篷都是在于田县城采购的,质量当然不如那五顶。矿工们倒是没意见,他们过去还不一定有帐篷,都是地窝子扯块塑料布挡风遮雨。但是徐航他们觉得队里最好都能条件平等,但是做不到平等的情况下,总是希望大家都能条件优越点,于是尽量挤在一起睡,进口的那几个帐篷的标准容积率是三个人,杜玫一人睡一顶,剩下四个男人,大家一致推举高平江跟维族人睡。
高平江不干:“凭啥,我好欺负是不是。”
徐航认真的说:“就你受得了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