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航大叫:“不行,挤死人了。沙丁鱼罐头都比这宽敞。”
辛涛息事宁人:“算了,算了,这条件已经够不错了。”
“不错个屁。杜玫一人睡那么大一个帐篷干嘛。我去她那睡去。”徐航说。
这下其他两个都不干了,一起把他摁住:“好好睡觉,不许提枪乱跑。”
徐航生气:“大家睡这么近,我能干啥啊。我只是跟她同一个帐篷而已.....”
好汉难敌四手,如果徐航再挣扎的话,四只脚也要上了。于是大家倒下睡觉。
所有人都累了一整天,营地没几分钟后就鼾声此起彼伏,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间,空中一声巨响,原来是一个旱地霹雳,带着隆隆的尾音,从头顶直打下来,撞在地上,火光四溅,紧接着就是巨石碰撞的声音,“骨碌碌”的一路巨响的滚到山下河沟里去了。
所有的人都被吓得从地上跳了起来。
徐航心砰砰只跳:“玫玫,玫玫。”
杜玫在对面帐篷里回:“我没事。”
徐航已经从睡袋里跳了出来,只穿着毛衣秋裤就钻出了自己帐篷:“好像那个雷就打在我们山坡上。”
杜玫忙把帐篷拉开:“啊呀,你怎么穿这么少,快进来。”杜玫把自己睡袋拉开,徐航赶紧钻了进去。
其他三个男人都听见了尼龙拉链的响声,然后是徐航在说:“啊,你身体好暖和。”
杜玫说:“你怎么这么冷,你在外面就几秒钟啊。”
张子淳跟高平江对望了一眼,忽然一起爬起来,冲进杜玫帐篷,七手八脚把徐航从杜玫睡袋里拉出来:“两人一个睡袋,太挤了,而且不卫生。”
徐航恼火:“我乐意,关你们屁事。”
“我们不乐意,我们为你健康着想。”两人死活把徐航拉了回去。徐航正在挣扎,忽然天上“哗”的一声,大雨倾盆而下,里面还夹着小粒的冰雹。这些几个男人都不响了,乖乖钻进钻进睡袋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晨起来,发现五个进口的帐篷没事,其他的帐篷里面都是水。但是大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匆匆收拾完毕,随便嚼了几口干粮,继续向阿拉玛斯矿前进。
地面有积水的地方,表层都结了薄冰,雨后的路滑溜溜的,更不好走了,大家深一歩一滑的往雪山攀登,慢慢的进入一团云雾中,雾气冰冷,又厚又浓又湿,看不到终点在何方,加上饥饿,疲劳、寒冷,令人心灰意冷,三个多小时后,大家终于爬上了雪山,紧接着又是下山,无穷无尽的上山下山。
下午两点多,大家终于到达了一片乱石岗——总算到达阿拉马斯矿了。
穿过乱石岗,进入一块平地,这里是一处旷工们的宿营地。有几个靠着岩石,用几块塑料布拉一下的地窝子。营地离开矿脉还有一两小时的路。但是再往上,驴队就要上不去了,为了生活的方便,大家选择在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安营扎寨。这样的宿营地,矿区里有多处,这是第一处。
阿西木跟高平江商量了一下,认为目前在勘探阶段,可以先住在这里,等到发现矿脉后,再搬到矿附近去。
赶驴人把东西卸下,高平江付过工钱,维族小伙们开始靠着岩石和溪水搭帐篷,杜玫暗暗担心,问:“靠山这么近,会不会再遇到雷?”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于是大家都当问题不存在。帐篷很快搭完,下面铺了进口的防雨布,顶上面也盖了一块,这样就基本上不用担心进水问题了。
阿西木指挥着维族小伙子架水管,原来吴老板还给他们带了几十米的塑料管来。山上多雨雪,营地到处是小溪,平地上到处是低洼的小谭,溪水在那里沉淀泥沙,就变成清澈甘甜的山泉,只是温度依旧是零度。维族小伙们用塑料水管一架一接,泉水直接流到帐篷前,像永远不关的水龙头一样,十分方便。
建营完毕,已经是下午5点多,大家开始做晚饭,但是天要到晚上10点后才会黑。这时别的几个窝棚的旷工们也陆续回来了,营地一片生机。这里的海拔是4200多米,空气稀薄,人无法长时间从事重体力劳动。
高平江他们上去跟另外几组的旷工打招呼,大家都是十分友好。
阿拉玛斯矿上开矿的汉人回人维族人都有,汉人开矿队中有四川人,河南人,山东人,甘肃人.....他们都不是第一年进山的,而且都在洪山刚刚退去时就进山了,装备也比杜玫他们差很多,一支队往往就共用一个窝棚,睡十几个到二十几个人,被褥常年不洗,从窝棚前走过,老远就能闻到那股味道。
晚饭做好了,每个窝棚前都飘起了食物的香味。山上蔬菜缺乏,大家干的又是重体力活,所以吃肉就变得非常重要,必须天天吃肉,才能保持体能。
杜玫上山后,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大碗吃肉,大口喝酒,听起来很美,但真实的日子却艰苦卓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