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蔺不以为意,俏脸非常平静,走到厨房间那边,对李婶道:“李阿姨,最近我身子不舒服,麻烦您再给我熬几副药,工资我会再算给您的。”
李婶抬头瞧着她苍白的小脸,心疼道:“苏小姐,阿姨看着你这模样心里就疼,去房里躺着吧,啊,阿姨一会就给你把药端去,你不要乱走动,再摔了可不好。只是阿姨没钱买那么好的药材,只能买差一点的了。”
“差一点没关系,总比没有药汤喝好。前几天我不小心摔了,行走不方便,不然我自己学着熬了,不能一直麻烦阿姨您。”她轻轻一笑,转身往回走,看了不肯理她的古妤一眼,走出店子。
这几天的天气很照顾她,每天都是艳阳高照,让她晒得暖烘烘的,阴霾一扫而光。
她不会每天卧床,而是站在院子里走动、晒太阳,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病怏怏的。有时院子里的小孩会仰着小脑袋,好奇问她,姐姐,为什么你走路的样子像只鸭子?呱呱呱,还调皮的学着她走路,一挪一挪的,跟在她后面,她便笑了。
童言是无忌的。他们肆无忌惮说着他们的童言,天真又活泼,心里怎么想,嘴巴上就怎么说,绝不绕弯子。虽然是在取笑她,但她竟然觉得开心,觉得热闹。
这群活泼的孩子们啊,是唯一肯理她的人,叽叽喳喳围在她身边,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开心极了。
那一刻,她呼吸着阳光的味道,感染着他们的纯真与快乐,竟不再觉得自己是生活在阴暗角落里,而是站立在阳光底下,轻轻松松、堂堂正正的活着。
于是阳光越好,她的心情就越好,笑的次数也越多。
她感觉自己是真的解脱了。
此刻,她在练习爬楼梯,想着快点让身体恢复,早日返校。酒店那边打电话过来了,通知绝不能旷班,因为最近几天新老板上任,撞到枪口上可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拿着开刀的!
她心想自己顶多一个打杂的实习经理,大老板绝对不会拿她开涮,把她怎么样。谁知,杨经理马上一个电话call过来,说新老板要求每个经理到场,今晚有一场paty,新老板想借这次机会认识每一位经理,必须到场!
所以她今晚还必须去酒店,打扮得正式一点,认识她的新老板。
“苏小姐,又在走楼梯啊。”张春喜又从楼梯上走下来了,丰满的身体又胖了一圈,双下巴都露出来了,一双精明的眼睛笑眯眯盯着黛蔺,故意问道:“你这是摔到哪了?严不严重呀?”
“摔到腰了,不严重。”黛蔺也静静看着她,笑着答道,继续爬楼梯。
“那以后可得注意了。”张春喜便使劲盯着她的腰看,差点踩空楼梯摔下去,连忙收神,干巴巴一笑,拎着她的东西下楼了。
黛蔺回头看她一眼,双眸清冷,等着某个贼自投罗网。
——
中午,她坐在桌前做功课,李婶给她把药端来了,说这次的药就真的是几块钱的药了,将就喝一喝吧。
她说了声谢谢,让李婶把每次的药渣留着,药罐子也别洗,等着她去洗。
“为什么?”李婶不解。
“最近店子忙,李婶您忙不过来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她轻轻笑道。
“原来是这样。”李婶信了,笑了笑,拿着袖套围裙继续回去店子上班,药罐子药渣子就留在厨房,没人管。
她把药汁倒进保温盒里,拿着空碗去厨房冲洗,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张春喜经过厨房,闻了闻那药香,直接走回自己屋里。
又开始熬药了啊,真是不怕死呢。
不过,那剩下的一包药粉她不准备下到汤药里了,反正她拿到钱了,你苏黛蔺也进了医院。不管是真摔楼梯还是假摔楼梯,你这次绝对伤的不轻!她才没那么傻,跑去上钩!
——
晚上,黛蔺决定打车去酒店,穿了厚厚的红袄,衬得她皮肤水灵灵的。
她没有晚礼服,就穿了平时穿的衣服,把苍白的小脸扑了一点腮红,黑溜溜的长发梳顺,围着白围巾出门。
而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司机在听财经新闻,正是滕睿哲受邀的那一档,估计全城有一大半的男人在收听。
“好了,财经问题谈完,现在是我们的休息时间。请允许冷某问滕先生一个私人问题,缓解一下现在严肃的气氛。最近业界除了滕先生在金融界的新闻外,还有大家更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滕先生的人生大事问题。听说滕先生决定与邹小姐解除婚约,这事是真的吗?”主持人笑声朗朗,与滕睿哲像两个老朋友在聊天,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在挖名人的隐私,而是在严肃的氛围里添加一些轻松的元素。
滕睿哲则沉默了片刻,磁性低沉的声音透过收音机流泻出来,“呵,你们第一财经频道除了对时事财经感兴趣,好像还对私人问题感兴趣!对,滕某忽然觉得心还未定下来,不能对未婚妻做出不负责的承诺。所以决定解除婚约,祝愿她以后会更好!”
“这么说,一切不是谣言,而是确有其事。感谢滕先生为我们做出回答。好,今天的第一财经就到这,感谢滕先生的前来……”主持人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追问‘是不是滕总你先变了心’或者‘滕总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所以抛弃未婚妻’这些八卦问题,而是点到为止,立即把访谈结束了!
这是一场收视率最高的电视专访,也是一场转到收音频道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