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成龙胆怯地犹豫着。但周希娟却得寸进尺地继续挑衅:“老同学,怎么样?有没有这个勇气?难道嫌我长得不漂亮?咳,漂亮的脸蛋上能长出钞票来?漂亮的身材能保护你不受人欺负?唉,既然老同学瞧不上咱,那我就只有学老同学,失恋去上吊了……”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在中学读书,丁成龙对异性朦胧着爱意时,根本瞧不上周希娟这个牛高马大的假丫头,只把她当作自己的朋友保护神,但凡有人欺负他,他就高喊“希娟姐快来,有人欺负我……”现在他成了人不吃的臭狗屎穷光蛋,能娶上周希娟这样健美有钱有本事的老板,是一间做梦都办不到的大喜事,哪有鸡蛋里挑骨头的心思!丁成龙在师傅的一再鼓励催促下,终于对周希娟冷嘲热讽的一再挑衅反击了,只见他红着脸,羞怯紧张得结巴着,大声向周希娟说:“订合同就订合同!”
“好好好!咱们趁热打铁!……”马上,就有人取出纸笔交给杨大师。“我来做保人。在坐的所有的人都来做证人!”杨大师将纸铺在饭桌,三下五除二,按周希娟说的写下了一纸简单的白条合同书,令周希娟和丁成龙及在坐证人都签字画了押,然后他起身锁进他的办公桌抽屉里,替丁成龙保存起来。
从此,丁成龙在杨大师的唆使下,称呼周希娟为“媳妇”,周希娟报复地叫丁成龙作“吊死鬼”。周希娟的报复虽然刺疼了丁成龙的尊严,刚开始,丁成龙气得脸发青,手发抖……但时间一长,丁成龙被刺激疲了,慢慢地不以为然,以加紧技术学习作应对,把“媳妇”喊得更勤更响亮了。
要超过杨大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必需要大力扩展技术面。每月发的两百元另花钱,他连牙膏肥皂都舍不得买,厚着脸皮沾厨房公用肥皂的便宜,牙膏毛巾厚着脸皮开着玩笑偷用周希娟的。周希娟取笑他是便宜虫,他却恬不知耻地说:“夫妻一家人,我和我媳妇同用一条毛巾一管牙膏,有什么大惊兄的?并不是我小气吝啬,因为我媳妇的毛巾牙膏用着实在香。”
丁成龙节省了钱,抽空跑到新华书店,专买厨艺烹调营养学方面的专业书籍及烹调院校的函授教材,利用晚上和大黄狗独宿的时间,每晚抽出三个小时的时间充实理论,系统地自学理论知识。白天上班,将晚上学到的理论实践到锅台案板上。一个货真价实的高中生,只要能吃苦动脑子,学出一个好厨师,那事如俗话所说,是秀才学阴阳,绰绰有余的事情!如此不上两年,丁成龙的技艺学识已经让杨大师望尘莫及。自古以来,同行相忌。但是,杨大师对丁成龙的飞快的进步毫无忌心醋意,他常对周希娟取笑说:“徒弟媳妇,我徒弟如今青出于蓝而胜出于蓝了,不知让师傅我何时喝你们的喜酒?”
周希娟羞红了脸找个借口溜了。慢慢地,周希娟不再喊丁成龙“吊死鬼”了,也不再说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话了,开始尊敬起来,学着温柔的女人样,改叫成龙了。
看着丁成龙天翻地复的变化,最开心的莫过周天佑夫妻了。周天佑见了丁成龙,一对牛眼笑成了两弯月,二两酒下肚,拍着丁成龙肩膀说:“丑小子,你没让老子失望。再接再厉,用不着再找人考试,今年春节,老子就大办宴席,宴请亲朋好友,给你和希娟成婚!明年老子要抱外孙当姥爷,这饭店就归你们小俩口经营了……”
四海饭店里笑声一片。
6.发奋成才
转眼春节到了。四海饭店对外宣佈停业三天。周天佑在四海饭店大宴宾客,为丁成龙和周希娟完婚。杨大师令其它高徒为婚宴掌勺下厨,他为婚宴作司仪,主持婚礼。
新房设在丁成龙的家院,婚礼一个多月前,周天佑亲自出钱请匠人把丁成龙的房院整理、打扫、粉刷、装璜布置了一个月。不但布置好了小俩口的结婚新房,并且也布置好了丁大年和岳林杉老俩口的卧房。丁成龙不解地问周天有这有什么风俗讲究。周天佑神秘地笑着说:“臭小子,这里面讲究多着哩。人死灵魂不灭。你在阳世大办宴席结婚,你父母在九泉之下定然有知,一定回家来探望你和他们的媳妇希娟。你不把他俩的卧房拾掇好,他俩回家来,寒床冷被,在这么冷的天,他俩怎么睡觉?”
周天佑交际广泛,独生女儿的婚宴上宾客如云,诺大的餐厅两层楼座不虚空。丁大年夫妻学校和社区、火葬场的领导及有关工作人员也应邀前来参加。婚礼在底层餐厅进行。丁成龙的父母虽然去世了,但在席首周希娟父母的两张皮椅边,仍然并排摆着丁成龙父母的两把椅子。丁成龙和很多熟人都对周天佑的这一安排莫明其妙。丁成龙不解地问周天佑有什么礼俗方面的讲究。周天佑神秘地笑着说:“臭小子,别问那么多,到时侯你就明白一切了!听司仪的,叫你们两个向你父母磕头时,你们只管磕头就行了。宝贝独生儿子浪子回头,今天新婚大礼,你父母肯定九泉有知,会显灵的!”
婚礼开始。丁成龙手牵红彩绸和顶着红盖头的周希娟双双出列走向席首。司仪杨大师面对餐厅众宾客朗诵完昨夜写了一夜的礼词,一阵庆贺的鞭炮过后,杨大师朗声对着新婚夫妻唱起了本地传统的婚俗礼节:“一拜天地!”
丁成龙和周希娟双双面对餐厅宾客,朝着餐厅门窗外晴朗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