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哭泣着道:“你之前也是如此说,却从来没给我带过药包,我如何能信得你?”
男子似推了她一把,“废话那么多,若不是你得了病,我至于玩了你之后也觉得浑身不对劲吗?都快些痒死我了,你想抓药回来治病,我就不用了?”
女子听到这里也急了,挠了他一爪子,听得男子嘶的一声,又骂开了:“你是个什么东西,连大爷我也敢抓,把我逼急了我照打不误!”
女子似是已经不抱任何幻想,声音显得竭斯底里,“明明是你在外风.流,回来之后染了我的身子,你竟然反过来咬我一口!你看看我现在的模样,再想想我以前的模样,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男子不耐烦了,手臂一甩,就想抽身而出:“你也知你现在只是残花败柳,根本引不起我的兴趣,爷出去找乐子是情理之中。”
女子见他脱离,又猛地扑上去把他拽了个紧,男子自是不如她的意,恶狠狠地连甩了几把,最后一个用力,直接把女子推倒在地上,女子一个吃痛,流着眼泪咬着唇坐在地上,用满是恨意的目光望男子。
男子亦是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发了几句牢骚,便骂骂咧咧地大步走开了。
待走出了几步之后,一抬头才见面前立着几个人,瞧见那站在中间的华服少女之后,似是吃了一惊,忙规矩行礼:“大姑娘安好。”
苏念语摇了摇手中的团扇,道:“若我没记错,你应该是叫林生吗?”
林生垂着头,唯唯诺诺应道:“正是小人。”
那恭谨的态度,与方才作恶的那模样犹如是两个人一般。
之前远观,只觉得前阵子见着的那油面小生似是被吸了血肉一般,瘦骨嶙峋,那还有一点俊俏的模样?面色惨白不说,两只眼睛上还挂着浓浓的黑眼圈,咋一看,好似是病入膏肓的人。
现在他这一靠近,顿时有一股怪味扑鼻而来,就好似身上的什么肉烂了一般发出来的恶臭一般,令人作呕。
苏念语皱了皱眉,用团扇掩住了鼻子嘴巴,元香则是直接拿了帕子扇起了风,企图让那股臭味离得远一些;元秋则是上前两步,把苏念语往后面推了推,尽量把人给隔得远一些。
那已经不成人样的林生到底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忙讪讪地握着从元霜那要来的几颗银倮子走了,其中有一颗还因为他走得急而滚落在地上,他的脚步顿了一顿,却是不敢再去捡,灰溜溜地走了。
苏念语让元秋让到一旁去,沉默着往前走。
那头的垂花门下,元霜因着被重重一推坐在地上,大抵是摔到了脚跟骨,努力了半日,她方才扶着墙壁站起来。
若不是亲眼所见,苏念语真的不敢相信,那扶着墙站立的女子竟然就是昔日待在自己身边,拥有着苗条的身量及姣好面容的元霜。
元霜双眼深陷,憔悴不已,比起林生来,情况并没好多少,苏念语停在离着她还有几丈远的地方停下,一股恶臭已经钻进了鼻间。
元霜也看到了她,一时之间眼神颇为复杂,不自觉就咳嗽了起来。
等她咳完之后,苏念语凝了凝眸,才道:“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刘姨娘呢?昔日里你可是为了她做了不少事。”
元霜却是流了泪,笑得凄惨:“呵,我此刻只是个快要死的人罢了,对她并无半点利用价值,她又如何会帮我请了医生诊治?再者……”
笑容又多了抹苦涩,“只怕我得的病是治不了的。”
元霜没再多言,转了身一瘸一拐地走了,那背影显得十分落寞和凄凉。
苏念语看着她的背影,只叹世事无常。
若当初元霜是忠于自己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会为了她拼一拼,只怪她识人不慧,偏偏选了刘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