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鬼医终于从洛阳城外的山林走出,带着他的棺材进入了洛阳城,辅一踏进城门,就被燕家盯守的人给抓住,急忙火四地给领进了帝府。
闻讯,燕生立刻带着燕秋尔去了前院堂屋。心焦两日的方耀与肖娘也紧跟着去了堂屋。
待燕生牵着燕秋尔从堂屋的后门进入时,少年模样的鬼医千无正站在磨损严重的棺材旁,站如青松,一脸高傲。
“主君。”见到燕生,袁旭两步上前,凑到燕生身边低声道,“鬼医非要将那棺材带在身边,属下们实在是……”
“无妨。”燕生抬手阻了袁旭下边的话,领着燕秋尔坐上了主位,打量着鬼医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心中打鼓。这么年轻的人,医术会有多高?
千无是听闻蝉花的消息之后便日夜兼程赶来洛阳的,虽然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可有人一次性出售十两蝉花对他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值得一试。只是千无没想到他前脚才踏进洛阳城城门,后脚就被人“客气”地领进了这处豪宅。
千无暗自揣测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可对方口口声声说那蝉花就在这豪宅里,千无便安分地呆到现在,然而见到似是一家之主的人带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进门之后,千无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即冷哼一声,转身推着那放在板车上的棺材就要走。
见人要走,唐硕等人当即慌了神,燕生诧异地挑眉,燕秋尔则似有所料般轻笑出声。
“阁下这就要下不要了?”燕秋尔伸手向后,肖娘会意,便将手上抱着的盒子递给了燕秋尔。
燕生想了想,给唐硕使了个眼神,唐硕会意,对四周比了个手势,而后轻手轻脚地向堂屋门口移动。
千无转身,冷冷地看着燕秋尔,嗤笑道:“阁下都快没命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
“快没命了”这四个字从别人口中说出顶多是一种夸大其出,就极具威胁性。燕生呼吸一滞,紧紧抓住燕秋尔的手。
燕秋尔反握住燕生的手,递给燕生一个安抚性的温柔笑容,便又对鬼医说道:“我若对阁下无所求,又怎会耗费心力高价收购了天岚国内所能找到的所有蝉花?不过既然阁下不屑,我留着这蝉花也没什么用了。”
燕秋尔话音一落,燕生便默契地向身边的袁旭要了火折子,而后不紧不慢地打开那装着蝉花的木盒,点燃火折子,将那微小却十分危险的小火苗悬在了那一盒子蝉花之上。
“等一下!”余光瞄到那一抹橙黄,千无大惊,下意识地便出口阻拦,话出口之后,千无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这一阻挠,分明就是在告诉别人这蝉花对他来说有多重要,那么接下来,他便失去了主导权,多半只能任人宰割。千无死死地盯住那随时都会被火苗燎到的蝉花,最终还是懊恼地转身,正对着燕生与燕秋尔。
“你说你们高价收购了天岚国内所有的蝉花?有多少?卖多少钱?”千无的左手搭在那棺材上来回摩挲,借此克制住脾气好与他面前的两人商谈。
燕生这才收起火折子,重新扣上木盒,沉声道:“得到的不多,也就十两,不卖。”
千无下巴一扬,道:“我从不替人医病,你们开价,我买。”
燕生拿起那盒蝉花,转手交给肖娘,肖娘点头,立刻抱着那盒子窜回了后院。
“喂!”
蝉花就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了,千无又急又怒,抬脚就要去追,却被房梁上跳下来的两个人拦住了去路,而后是“嘭嘭”两声巨响,堂屋的前门和后门都被关上了。
千无大怒,瞪着燕生吼道:“你们别仗势欺人!我说不医,便是不医!”
这就发火了?燕秋尔轻笑一声,暗道这千无也是耿直之人。
燕秋尔起身,不急不缓地走向千无,走到那棺材旁,伸手轻抚那表面凹凸不平甚至已经有些起刺的棺盖,轻声问道:“这便是你想要救醒之人?我能打开来看看吗?”
“不行!”千无一惊,赶忙用两手按住棺盖,狠瞪着燕秋尔。
燕秋尔撇撇嘴,便继续绕着那棺材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不知这棺中之人是何种情形,竟需要十两蝉花来救。那蝉花可当真是个稀罕物,费了我们好大力气,才勉勉强强凑齐了十两,想来别处该是连一钱都剩不下了,谁要是再想寻得,怕是要等下一次采集之期了。下一次是什么时候?看看方不方便再收购一次,囤积起来再卖出去大概能赚到不少吧。”
燕秋尔抬眼看着千无,笑得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可听到他这些话的千无却是气得肺都要炸了。这个少年在威胁他!这是明显都不能再明显的威胁!
“无耻!”千无经常与人动手打架,却甚少与人斗嘴吵架,论嘴上功夫可比燕秋尔差得远了。
这就无耻了?燕秋尔对这过分夸张的评价感到好笑,看着千无道:“无耻吗?我是个商人,寻伺商机谋取利益何错之有?何况,我将难寻的蝉花集中于一处,便与寻求之人寻找收购,阁下难道不该夸我吗?难不成我要将买来的东西赠送与人才不算无耻?”
千无狠狠瞪着燕秋尔,气急败坏道:“你活不到明年那个时候了!”
燕秋尔轻笑一声,离开千无身边回走,轻声道:“那有如何?就算我活不过,我身边的人也能活到那个时候,我若将这既不损人又能利己的赚钱法子教与别人,难不成还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