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直接傻眼了,呆在原地:“殿、殿下,你、你这是……”这是要做什么啊?
这会儿虽然没有冬日冷,可好歹也是早春啊,这样的夜晚,不……不至于用冰块沐浴吧?
陵云渊并未回答,而是绷紧了所有的神经,等刺骨的寒意褪去。
又直接抓起了另外一桶,再次浇了过去。
苏七瞪着眼,张着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苏九面无表情地站到他身边,沉默地望着陵云渊的动作,歪过头,看了一眼苏七:“白日里,殿下问你如何让苏姑娘留下,不是你说的么,‘对于苏姑娘来说,没有什么比殿下更重要的了,想要让苏姑娘心甘情愿留在宫里,殿下一人足矣’,我还以为,你明白殿下为何要这么做?”
苏七的眼越瞪越大,到了最后,蹙然恍然大悟。
猛地缓过头看苏九,眸底的神情瞬息万变:“你、你的意思是……”
殿下是想把自己给弄生病了,然后留住苏姑娘?
不让她出宫?
苏九耸耸肩,抱着剑站在原地。
只是看着这样一桶桶浇下去,他看着都觉得冷到骨子里了。
苏七慢慢平静下来,却是欲哭无泪:“我没想让殿下这样啊,殿下生了病,苏姑娘还能饶了我?”
苏九默默扫了他一眼:“节哀,我还没说你也把我一并连累了。”
目前只能祈求苏姑娘不知道。
苏七:“……”
陵云渊洗了半个时辰的冰水浴,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半分热气。
唇色都泛白,不过因为他身子骨一向不错,接过苏九递过来的干锦擦拭干净,重新把外袍穿好,整理了一番,才抬抬下巴:“回去吧。”
苏七耷拉着脑袋,心里欲哭无泪。
陵云渊推开寝殿的门之前,深吸了一口气,才状似无意地走了进去。
苏岑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听到声音,无意识地坐起身:“阿渊,你回来啦?”
陵云渊应了声,没有向往日一般走进外间,只是声音放柔了:“……嗯,睡吧。”
苏岑又躺了回去,迷迷糊糊的一歪头,就真的睡了过去。
陵云渊感觉到她绵长的呼吸声,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褪下衣服,躺在床榻上,想了想,掀开了被子,直接放在了一边。
如果不是苏岑也在寝殿里,他想自己连窗户都想打开了。
只是,一直冻到后半夜,陵云渊依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他皱了皱眉头,沉静地望着头顶的流苏,无力地撑住了额头,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苏岑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亮,她是被门外夏兰的声音喊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听到夏兰在外面敲门:“七皇子,苏姑娘,你们醒了吗?”
苏岑无意识应了声,然后刚想翻个身继续睡,眯瞪着睁开眼:夏兰喊的是自己和阿渊?
她歪过头看了下窗棂外的缝隙透射进来的日光,阿渊这会儿还没起?
不应该啊。
一般这个时候他已经起床晨练了。
苏岑坐起身,歪过头隔着屏风瞧了一眼,也没看清楚。
苏岑披了外衫下了床榻,早春的冷空气冻得她拢紧了衣服,快步绕过屏风,来到软榻前,看到被子里隆起一团,忍不住眼底一亮。
阿渊啊阿渊,你竟然也有睡懒觉的时候啊?
苏岑贼笑一声,突然一把把被子掀开了:“阿渊,起床喽——”
只是陵云渊背对着她,无意识地摇头:“困。”
苏岑头一回瞧见陵云渊竟然赖床,心情大好,难得逮到这么一个机会,怎么着也要好好闹腾一番。
她搓了搓手,就往陵云渊脖颈上探去:“阿渊起来啦起来啦,太阳晒屁股喽!”
只是苏岑的手刚碰到陵云渊。裸。露在外的皮肤,脸上的笑意就僵了。
她愣了愣,不确定的又摸了一下,确定自己指腹下的肌肤滚烫炙热时,才连忙把陵云渊翻了个身。
视线对上他通红一片的脸,眸色快速掠过担忧。
“阿渊,阿渊,你是不是病了?”
苏岑探过身,把额头贴着陵云渊的,感觉到热度,更急了。
陵云渊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脑袋也是晕晕的,苏岑掌心间的冰凉,让他无意识地攥住了她的手:“头晕。”
苏岑更急了:“阿渊你病了啊,我去找御医!”
偏偏陵云渊不肯放手,苏岑哄了很久,陵云渊才松开了手,苏岑连忙蹿了出去。
也顾不得披头散发的,打开房门,好在夏兰就一直等在外面。
看到苏岑,愣了下:“苏姑娘?怎么了?”
苏岑:“阿渊病了,你赶紧让人去请御医过来,然后再让人去告诉一声,今个儿的早朝,他不参加了。”
夏兰也急了:“好,奴婢这就去。”
只是回头看到苏岑的模样,忍不住道:“苏姑娘你先等我下,我让他们去喊,你这头发需要整理。”
平日里都是七皇子给苏姑娘束发,如果御医来了看到苏姑娘这模样,少不了要多事了。
苏岑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应了声。
夏兰很快吩咐人回来,刚帮苏岑梳好,御医就来了,苏岑趁机退了出去。
再进来,紧张地瞧着御医帮陵云渊诊脉,等御医起身,开始写药方的时候,忍不住开口:“七皇子怎么样?”
“无碍,惹了风寒而已,喝点药,出出汗就好了。”
说完,写了一张药方,苏岑还是担心,不时转过头去看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