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从御医手里接过药方,就跟着去拿药煎药了。
苏岑等寝殿安静下来,走到床榻前,摸了摸陵云渊滚烫的面容,忍不住额头抵在床榻边上:“阿渊,你怎么突然病了呢?难不难受啊?”
头顶突然重了下,苏岑飞快抬起头,就对上了陵云渊略红的眼:“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瞧瞧你现在脸色憔悴的。”
这都多长时间没生过病了,刚才吓死她了。
陵云渊指腹不经意拂过她的脸:“抱歉。”
“嗯?”苏岑抬起头,握住了他的手:“没事道什么歉。”
“让你担心了。”
苏岑眼圈突然就红了:“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快点好起来吧。我都要怪自己乌鸦嘴了,昨天才说着你没生过病,你今天就病了。”
陵云渊摇摇头,看她这么担心,他就后悔了。
也许,让她去其实也没什么,可他担心,担心一切未知的意外。
都将会让他追悔莫及。
他还不确定她的心思,她对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是不是还是如同五年前,只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还是,只是一份责任。
他怕万一自己踏错任何一步,最后的结果都是他无法承受的。
“七皇子,药来了。”
夏兰敲门走进来,托盘里放着还冒着热气的药,放下药后,默默退了出去。
苏岑把药端了过来,然后用汤勺搅凉了,才扶起陵云渊,一口一口喂给他喝。
陵云渊垂着眼,精神不太好,苏岑喂过去的药,却全都喝完了。
苏岑扶着他躺下,趴在他的床边,拍了拍被子:“再休息一会儿吧。”
陵云渊垂了眼,瞧不出眼底的情绪:“你呢?”
“嗯?”苏岑愣了下,随即笑了,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额头:“怎么还跟小孩似的,好,我不走,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病好了,好不好?”
陵云渊抬眼,黑漆漆的眸仁极为沉寂:“真的?”
“真的。”苏岑重重点头,他病了,她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做别的?
于是,陵云渊放心的睡了过去,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
他昨夜用冰水沐浴,加上没盖被子,一夜几乎没睡,也着实是困了。
晚些时候,陵慕端听闻陵云渊病了,亲自进宫送了一些珍贵的药材来,瞧苏岑提不起精神的模样,也没再提端王府舞姬的事。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陵云渊的烧终于退了下去,苏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苏岑一直趴在床沿边,陵云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她闭着眼睛半睡半醒,他没有出声,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静静地望着她的侧颜,心一片安定。
不过很快,苏岑的眼睫毛动了动,陵云渊呼吸紧了紧,又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视线。
苏岑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就看到陵云渊睁着眼,眼底瞬间一亮:“你醒啦?”
陵云渊这才歪过头,轻应了声:“嗯。”
“头还烫不烫?”苏岑掌心贴过去,发现完全退烧了,才使劲儿把陵云渊略发白的脸揉的红红的:“阿渊你吓死我了!”
“抱歉。”
“切,道歉没用,快点好起来,生龙活虎的,才对嘛。”
不过苏岑随即一想,似乎陵云渊从长大到现在,一直都沉稳的不用她操心。
又忍不住感慨,怎么都不活泼呢,没有少年应有的早期,反倒是直接过渡到了青年。
“现在什么时辰了?”陵云渊歪过头,瞧了一眼黑漆漆的天色。
已经晚上了,不能出宫了吧?
“刚到戌时吧。”苏岑算了算,她没睡多久,应该天刚黑:“饿不饿,你都睡了一天了。端王下午来看你,你都不知道吧?”
陵云渊身体一僵:“三皇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