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知道徐光启想说什么,抓获了后金的小贝勒这么重大的事情,许梁一没告知洪承畴,二没禀报孙承宗,而是直接进宫面圣,将事情于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了出来。
这让孙承宗怎么看?
许梁沉默一会,轻叹道:“徐大人,下官如此做法,也是情非得已。”
徐光启并不想深究许梁这么做的内幕,他对许梁的感观,还是来自于那飞鹰炮的事情。
“虽然你这么做,无形中得罪了孙承宗和洪承畴,但也将战绩实实在在地呈现在陛下面前,究竟是好是坏,现在还很难断言。”徐光启缓缓说道:“只是,往后,孙大人和洪大人对你怕是没什么好脸色了。”
许梁黯然,孙承宗对自己原本印象便不怎么好,再坏也坏不到哪去!倒是洪承畴,许梁此次却是多少愧对他了。洪承畴在陕西的时候对自己多方照顾,进京之后,也只是在军事上保守了些,对于许梁还是很宽容的。
许梁心有愧意,对于洪承畴的愧意,看来往后得找机会弥补了。
马车到了徐光启府上,许梁先下了马车,扶着徐光启下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徐府。却见一名青年官员候在院中。
“老师,您回来了。”兵部侍郎孙元化拱手招呼道,看见了许梁,孙元化笑道:“许大人也来了。”
徐光启很高兴,招手笑道:“元化来得正好,今日咱们三人,一醉方休。”
许梁陪笑着,随徐光启进了客厅,徐光启吩咐家人准备酒菜,又让人上了茶水。
三人叙了会话,徐光启便颇感兴趣地问起许梁关于蜂窝煤的事情。
“国忠哪,老夫听说你在汉中制造出来的蜂窝煤,由于价钱便宜。在陕西很受欢迎?”
这算是挠到了许梁的痒处,他微微得意地道:“蜂窝煤这种东西,简单实用,价格比木炭尚便宜些。尤其在寒冬季节,由于燃烧发热温和,极适用于温酒取暖。”
徐光启便一脸憧憬地说道:“听着便像个好东西,若是这东西也能在北京城里用着,那便好了。”
孙元化微笑着听徐光启和许梁谈话。此时插嘴道:“恩师,许大人的奇思妙想可不单单蜂窝煤这一种,前些天我送过来的那几盒香皂,也是许大人的发明。”
徐光启讶异地道:“哦?你不是说那是从江西那边买来的吗?”
孙元化笑道:“老师有所不知,这香皂原本便产自江西建昌县,那梁记皂膏厂便是许大人家的产业。”
许梁听得微微笑,徐光启恍然大悟,看着许梁,越看越欣赏,忍不住夸赞道:“国忠真是有大智慧的人哪。”
许梁受了徐光启如此夸赞。脸色难得地一红。
不久,徐府的下人们将酒食端了上来,三人便移步到餐桌旁,边吃边聊,很是愉快。
相比于徐府里的欢乐气氛,皇宫里养心殿内的气氛便显得有些沉闷。崇祯皇帝换下了华丽的龙袍,换了身常服。几位内阁大学士便散散地站在养心殿内,垂手等待着皇帝的问讯。
崇祯皇帝目光从几位内阁大臣脸上一一看过,最后落到孙承宗身上,问道:“孙爱卿。此次攻打后金,你是总负责人,许梁抓获了后金的小贝勒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先前不见你禀报?”
孙承宗对于许梁不按常理出牌。至今心里还憋着火气,听得皇帝询问,孙承宗便垂下眼皮子,道:“许梁居然抓获了阿敏的小儿子,此事老臣事先并不知情。再者说,许梁此子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难免年轻气盛,桀骜不驯了些,老臣率军出战之前,是命令陕西兵驻守玉田后方,防止后金兵窜往京师,惊扰圣驾的。却不知道这许梁怎么的居然抓到了人。”
一旁的内阁大学士曹于汴听着孙承宗语气不对,隐隐有些火气,便趁机火上浇油地道:“孙大人说得是。那许梁区区举人出身,承蒙陛下信任,才得以升任陕西参政一职,资历浅薄,处事毛燥,抓获了后金小贝勒这等要命的事情,非但不向洪巡抚和孙大人禀报,反而干出带鞑子直接入宫见驾的蠢事,如此急功近利,哗众取宠,也只有许梁才干得出来。”说着,曹于汴朝崇祯皇帝拱手道:“陛下,此风不可长哪!”
曹于汴说得脸色潮红,眼里闪烁着阴狠的目光。
其他内阁大臣一听,都不由得讶异地看着曹于汴。暗忖:这许梁是把曹大人怎么着了?令曹大人这么记恨他!
崇祯皇帝听着,饱含深意地看一眼曹于汴。曹大人对许梁有矛盾,崇祯皇帝早就看出来了。沉吟着,崇祯便问内阁首辅周延儒:“周爱卿,你来说说看。”
周延儒对于许梁没有什么印象,而且也没兴趣掺合到曹于汴和许梁的矛盾中去,便摆出谦卑的神色,朝崇祯道:“一切恭请圣裁。”
崇祯眉头微皱,知道周首辅滑头,便看向孙承宗,问道:“孙爱卿,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孙承宗轻哼一声,道:“陛下,老臣以为,许梁所奏抓获后金小贝勒的事情,其真伪尚待验证,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一切还得经过与后金确认之后,再做定夺。”
其实崇祯皇帝内心里已经相信了那古尔欣后金小贝勒的身份,只是孙承宗明显说话带着情绪,崇祯也不想驳了孙承宗的面子,便缓缓点头道:“这样也好。孙爱卿,那你便抓紧核实那小男孩的身份吧。”
待几位内阁大臣们告退了出去,王承恩便进来传膳,侍候着崇祯皇帝用了午膳,崇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