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少锋开始低头沉思,父亲其实也是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只是母亲对于娘子太过不满,而偏偏二弟的妻子又是出身不菲,所以,才会萌生了要让自己让出家中的继承权。
父亲所考量的,自然也是二弟的岳家势力了。
只是,自己才是府中的嫡长子,即便是让出了一些权力,怕是也会被人视作眼中钉吧。
“卢大公子,请恕本妃直言,本妃无意参与你们卢府内部的事务,只是,有些东西,可以退让,有些原本就该是自己的,理当全力捍卫才是。本妃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以为你的退让,能为你换来什么?”
卢少锋的全身一僵,面色微暗,眸底略有些深的眸子,此时已是开始泛起了点点的寒光。
是呀,自己即便是退让,二弟就会以为自己不会成为他的阻碍了吗?想想在府上,弟妹何曾对娘子表现出过对长嫂的恭敬?
原本是想着将娘子娶过来,一来自然是两人倾心,可让她的日子好过一些,二来,也是想着全了卢家的名声。可是到头来,自己到底给了娘子什么呢?
除了无尽的麻烦,无何止的责难和侮辱,自己还给了她什么?
卢少锋有些心痛地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然起身离席,竟然是冲着沐心暖就行了跪拜大礼。
“卢大公子这是何意?”沐心暖连忙起身,伸手想要虚扶一把,却被端木初泽一把给拉住了。
“今日闻王妃一席话,学生顿时如提壶灌顶,所谓的愚孝,不仅害了自己,更会伤害其它人,更有甚者,反倒是会害得家族不宁。 学生自以为自己退让一步,便会换来海阔天空,今日方知,自己是大错特错。多谢王妃提点。”
端木初泽没有急着叫他起来,反倒是冷了脸问道,“你既然是知道自己错了,那本王问你,你错在何处?”
沉默了一会儿,卢少锋才痛定思痛道,“回王爷,学生大错有三。”
说着,看了一旁的妻子一眼,冲她浅浅笑了笑,示意她自己无碍,继续道,“其大错一,不该一味地只知奉母之命,而忘了自己身上所肩负的责任和使命。自己身为嫡长子,便是母亲不满又如何?家族大事,岂能就完全由一个妇人决定?”
卢少锋挺直了上身,轻叹一声,“其错二,原以为自己与娘子是情投意合,又有婚约在身,即便是母亲不喜她,但只要是进了卢家的门,也便是我卢家人了。可是自己太过天真,面对母亲的刻意为难,和弟妹的不敬,自己却只知退让,在外人眼里,或许会是一个好兄长,好儿子,可是却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才学之名?”
“其大错三,若是果真退一步,海阔天空,也就罢了。可是偏偏有的时候,退一步,却是万丈深渊。如今,学生已然明白,一切都是学生太过愚腐,还请王爷训斥。学生自此之后,定当全力为燕地的繁华尽自己微薄之力,方不负自己一身才学,不负家父多年教导,不负王爷王妃,今日之请。”
“好!”端木初泽大笑,伸手直接将卢少锋给拉了起来,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男儿自当如此!你一身才学,若是不为朝廷出力,岂非是可惜了?如今,本王初至燕州,许多事,还需要仰仗你们这样的年轻有为之辈。卢少锋,你这个朋友,本王交了!”
朋友?
卢少锋的面色微变,略有不安,“王爷?”
“好了,别的不说了。阿暖,今日我要与少锋不醉不归!”
沐心暖点头会意,“好!你们先聊着,卢少夫人,不妨陪本妃去膳房看一看如何?顺便也为本妃介绍一些你们江南的小吃。本妃可是一直就想去江南来着,怎奈一直没有机会呢。”
“是,王妃。”
两人将紫竹林留给了二人,任他们海阔天空,大笑不止!
这一日,端木初泽破例没有再回清晖阁,而是与卢少锋一起在园子里侃侃而谈,直至天黑,这才不得已,将人放走了。
端木初泽喝的有些多,虽然没醉,可也有些晕晕的。
“阿暖,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你真是让太我意外了!你怎么知道我早就看中了这个卢少锋?还是你那几句话厉害!为夫甘拜下风。”
沐心暖嗔他一眼,“又说醉话了!”
“嗯?”端木初泽伸出食指在她眼前轻晃了晃,“不是醉话!是真心话!阿暖,你果真是厉害,初至燕州,便帮了我一个大忙!”
“什么大忙?不过就是先给你找了一个帮手罢了。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了?”
“阿暖,你知道吗?这个卢家,可是最让我头疼的一家。”
“我听说了,接连几日,都有名门夫人们前来拜见,可是卢家,却不在其列。说到这儿,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个卢家,还真是有着什么别样儿的背景不成?”
“哼!能有什么背景?不过就是仗着祖上曾出过帝师,而且,卢家还有一个世袭的爵位罢了。说起来,如今本王到了燕地,正式接管,这将来卢家的爵位由谁继承,还得是本王说了错!”
“爵位?难不成,那位卢夫人竟然是想着让次子来袭爵?”
沐心暖有些意外,虽然卢家的爵位不高,也不过就是个伯爵的位置,可是世袭的爵位,整个大雍也是不多见的。这种世袭的传承,是不会削减爵位,减少俸禄的。
说直白些,只要是卢家的主子不错什么太过分的大错,便是足以世代荣华了。
只是,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