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风族的长老并不是论武功修为而选,风族百年来避世不出,便是存了修生之意,早已不崇尚武德,因此长老们也皆是选的德行出众或极擅某术之人,如大长老青峰擅医,二长老至游擅乐等,唯有六长老苍羽略通武艺。”这些越君行曾隐约听风皇后提起过,所以他知晓一二。
“七大长老统统被困,这十年来,难道凭着他们的武功修为都逃不出吗,又或者他怎不干脆杀了他们?”南意欢不解的问。
风锦瑟冷笑道“这里是迷林最深处,族中有禁令,所有人都不得靠近和进入这片迷林,所以无人敢来。再则,长老们在族中威望极高,此事乃是那恶贼最大的秘密,他谁都不会告诉的。”
越君行举目而视,那木屋很是普通,但却好似笼罩在层层阴影之中,黑漆的大门被明晃的月光照耀,泛起一片白光, 他俊眉紧蹙,低声道“此处怎地无人看守?”
半柱香功夫之后,风锦瑟停下脚步,指着远处一个古雅的小屋道“就是那里。”
越往前走,野草愈多,天边愈加阴云密布,连绵的阴霾接天衔地,狂风大作。
“好”风锦瑟赶忙应了,
“走吧。”
风锦瑟眼中一亮,越君行这样问肯定就是同意去救他们了,她赶忙说道“就在前面不远。”
看着风锦瑟那热切而期翼的眼神,越君行终是开口道“长老们被困在哪?”
越君行默然不语,昨夜的他,虽然一直在运功提防,却也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神志,惊醒来时,他发现自自己手臂上硕大一条剑痕口,周边血渍仍在,可是止血穴位却像是被人封住。
所以,她赌赢了。
越君行如今安然无恙地站在这。
她确实在赌,赌风镜林不敢冒着太子在相池失踪从而引来大批官兵的风险,赌风镜林夜间一定会来救他。
“再说,即便我提醒了你,你自己也寻不到这个地方,噬魂更是无药可解,除了那个恶贼,只有他,才能自如进出这看似仙境实则地狱的鬼地方。而且但他终究还是来了不是吗?你能安然在这里,昨夜应该是他去救你的吧?”风锦瑟继续试探着问道,眼中有些闪烁的愧意。
风锦瑟面色变了几变,终究黯然道“我--不敢保证,我也不想如此。在你来之前,我曾想过也许他会留你宿上一晚,就一晚,也许就足够我成事,可惜没有,所以我只好搬出婚约之事来留住你。我也本想昨夜赶来,可惜被他派人看的太死。”
她轻抚着他紧蹙的眉宇,轻语道“夫君,风姑娘也有她的苦衷,你就别怪她了。
“夫君--”南意欢上前轻轻拉着越君行的衣袖,她知道越君行其实对风锦瑟并无恶意,只是还未完全从昨日夜间两人差点死别的惊恐中恢复,如今乍然见到这一罪魁,心中郁结而已。
一想到昨日夜间南意欢那冰寒彻骨的身体,他只觉肝胆俱裂。
“昨夜,若是迟了那么一会。。。”
越君行双眸冰冷地盯着风锦瑟,微叹一句后,隐有怒意道“你本没错,若不是我和意欢一心为了灵魄丹,也不会一步步顺着你的安排到此。只是,你明知这里夜间的噬魂会害死我们,却毫不提点,眼瞧着我们进来,你就那么肯定他会顾忌我太子的身份,不敢伤我性命,会来救我?
风锦瑟被他渐冷渐凉的语意所染,凄然笑道“没错, 正如你所说,这一切都是我所为。你不是我,不会明白我娘和我日日看着那个恶贼,还要对他强颜欢笑时,心中那种如针扎刀锥之痛。”
越君行听完风锦瑟的话,嘴角微动,冷冷道“你知道我入族地时一定瞒不过他,而他知道了又一定会为了族规,为了顾及在族人面前的威严而赶我离开。所以你故意搬出婚约,射出银针让意欢疑心你的身份,同意这门婚事,让他为了继续维护一贯宠你的形象,即使明知这里困有七大长老,也只能无奈同意我入这迷雾林。”
幸亏,这次看破的人,不是对手,而是她。
她自认为已将康良的事安排的天衣无缝,也骗过了宗帝派去的人。可这世上,却总会有你不知道的人,从另一个角度,轻易击溃你所有精心的准备。
南意欢心中不觉喟叹,果然世事百密皆会有一疏。
避开他过于犀利的眼神,风锦瑟眼神微闪,低声又道“是,当时你远在京城,高居太子之位,外界都传言说你自身难保,所以我不敢确定你会不会来此行险帮我。但当我听说你要来相池山见那个神医时,我便猜到你许是来寻风族的,只因,风族在此地盘旋百年,那个康良究竟是否在山里住了十年,我又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