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封山对外间的动静毫无所觉,时间慢慢流逝,心中越来越焦躁,冷声对明丁说:“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算外面的人不起疑,却不能保证漠离不会有疑心。”
明丁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拿起银针,对准“侯曲怀”的气海穴,只见银光一闪,又一根针稳稳当当的扎在了“侯曲怀”的身上。
“嘭”的一轻声,真气回转,方青衣如一件破衣般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了床柱上,床晃了晃,侯封山一个箭步跨出,手上的长剑对准方青衣的背心狠刺下去。
方青衣气衰力竭,眼看着这一剑是怎么也避不过去了,侯封山对自己这一剑有十分的把握,可突然方青衣的背变成了一把剑,一把朴素的剑,两剑相激,剑气激荡,剑鸣冲天。
侯封山大吃一惊,此惊非同小可,手下慢了半拍,如若此时方青衣趁势追击,那么他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
可方青衣并没有这么做,只见他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甚至都没有转过身来看一看呆在原地的侯封山。
明丁一见有变,心中一横,举掌朝“侯曲怀”天灵盖劈去,只见方才还濒死的侯曲怀动作矫健的侧身躲过掌势,右手一掀,床上的被褥迎面飞向明丁,明丁急忙向后一跃,躲过一击。
可他还没落地,那软绵绵的棉像活了一般,一脚朝他踢了过来,迅猛非常,明丁反应极快,以右脚为支,闪身躲过,可惜他视线被躲,视野不及,没有看到棉被后面的人早已高高跃起,待他站定,正好来到他的上方,脚踢连环,只听“嘭嘭嘭”三声,就像一柄铁锤在他胸上狠狠的撞了三下,明丁被踢到在地,口吐鲜血。
侯封山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心中被不知名的恐惧一下占满,面上不自觉的扯动着,这一瞬间,他身上的冷汗比之方青衣也差不了多少。
只见方青衣慢慢从床上下来,动作迟缓的让人错觉,他似乎真的耗费了太多的内力,而自己的“父亲”正站在一旁,看着脚下的明丁,丝毫没有半分病态。
中计了!
就在此时,门被人推开,侯封山下意识的转过头去,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的这么长,可这一次明明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可是他觉得这门推了好久好久。
一只苍老的手,一个被扶住的身影逆着光,这个佝偻的身影像是一个剪影,唯有那雪白的头发,在夕阳下竟然显得那么晃眼。
侯封山心中一震,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几个耳光,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饿极了,偷吃了侯封天的几块糕点,因为太饿,吃的太急,正噎的难受的时候,侯封天和他娘从天而降,那时感觉和现在何其相似。
只不过那时的自己还有爹护着,现在呢?
赵煜修信步走在侯府里,侯家有一个很大的后院,侯曲怀性情豪爽,自家府邸也处处透着大气,光是独立的庭院便有六处,除去侯封天的丰源居,侯封山的槿兰苑,他自己居住的思倩院,还有另外三处,这样的建筑在南方是不多见的。
今日的侯府特别的安静,下人都去了侯曲怀的思倩院,赵煜修也不怕被人看见,抬眼望了望思倩院的方向,没有半分过去的意思。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槿兰苑。
苑门锁的死死的,也听不到任何人声,赵煜修身形微动,人已翻墙而入。
稍稍一看,只见槿兰苑虽然地方不大,却处处透着心思,不论是草木的布置,还是庭院的设计,暗合五行六合之术,都是大富大贵的望主之阵。
赵煜修粗粗一看,槿兰苑只有一幢两层小楼,有些像女子的绣楼,楼前楼后各有两排小屋,看来是佣人居住的地方。
活人蛊到底被侯封山藏着什么地方了呢?
赵煜修眼神一凛,人已闪进内院。
门终是被推开了,这短短的数十步,似乎耗尽了老人最后的力气,方青衣侧过脸去,心中实在不忍。
侯曲怀看着侯封山,面前的儿子,长得像极了他的娘亲,那个美丽温婉,又什么都不求的女子。
沉默的空气似有千钧的重量,压在众人心上,侯封山见侯曲怀盯着自己,心中慌乱不已,这难看的静默更是让他如锅上的快要被烧熟蚂蚁。
“爹爹,爹爹,救我!”
只见侯封山突然将剑一扔,跑到侯曲怀身侧,像是受了莫大惊吓的小白兔。
“爹爹,都是那个贼人,他给我下了蛊,逼迫我这么干的,儿子并没有真的想要害您和方大侠。”侯封山指着被假的侯曲怀踩在地上的明丁,说道。
“侯公子,你,你……”
明丁话还未完,只见侯封山双膝重重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抢道:“儿子知道就算受人胁迫也不该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儿子知道方大侠武艺高强,只想找机会将此事告之,便能将这妖人除去。”
说完,目光在侯曲怀和方青衣脸上逡巡着,两人却都没有言语。
“你有什么要说的,只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好好把握。”假的侯曲怀将脚放开,说道。
“你知道丑胖子怎么死的吗?”只见明丁摸摸嘴唇,慢慢坐起,像是同老友聊天般突然扯到一件毫无相干的事上。刚刚那三脚踢断了他四根肋骨,疼得他吸一口气都费力,不用说,这人必然是十二天枢的其中之一。
他没有猜错,假的侯曲怀正是一直潜伏在侯家的司戊,前些日子奉赵煜修之命潜入武封关大营,上次跟着赵煜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