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牛,傻子牛,瞒着媳妇儿逛花楼…”
“大眼牛,好色牛,带着老头儿逛花楼…”
齐然和安不死慢腾腾的朝着如意楼走着,晋城繁华的街道让安不死乐的胡子一颠一颠的,眼珠子都快转不过来了,心里想着进城的时候怎么就没碰上集市呢?
这人心情一舒畅,嘴上就忍不住来上几句,安不死哼哼着,越哼越乐,越乐越哼,一旁原本出神的齐然此时也听清楚了安不死的话。
“老不死的,你喷的什么臭粪!”
“呸呸呸,傻子牛,你才喷粪,爷爷就算喷粪,也是香的,香的。”
“就是臭的,谁逛花楼了!”
“你你你,你不仅逛,你还拉着爷爷一起去!你说说,我们这是去哪儿?去哪儿?”
“去,去…”
“如意楼!如意楼!大傻牛,气死爷爷了,气死爷爷了。”
安不死吼着,声音堪比使出了少林绝技狮子吼,周围的行人和摊贩纷纷避开,生怕惹到这位像炸了毛的花公鸡一样的老人家。
对啊,是去如意楼啊,自己怎么忘了?
跟着安不死后面走着,却不想突然从天而下一大把鲜花带着清凉的露水,砸了他满脸满头。
齐然甩了甩湿的头,将黏在脸上的花瓣拿掉,才发现不远处的安不死也满脸的花瓣,正张牙舞爪的乱嚷嚷,胡乱扒拉着。
而在他前面一个梳着朝天髻的小女孩,定在原地,正愣愣的的看着安不死,眼睛已经红了。
“去你的,谁要谋害你爷爷啊,这点小把戏就想害我?”
“哇,”一声大哭,那女孩终于回过神来,显然是吓坏了,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老不死的!”齐然喝住安不死,安不死此时才巴拉干净脸上的水和花瓣,低头一看,脚下哆哆嗦嗦的正跪着一个小姑娘,老脸也不由一红。
“爷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该死,该死。”
“小丫头,你快起来,没你的事,是这个人没长眼睛,撞了也白撞。”
“什么什么,谁没长眼睛?”
齐然懒得理他,看那女孩匍匐在地,抖如筛糠,这个时节却只着一件单衣,心里更是可怜,伸手欲扶。
可小姑娘却不敢起身,不住的磕头,齐然心下黯然,在宁国,这穷人的命连草芥也不如,难怪她吓得够呛,不由拿眼去横那一直不说话的糟老头。
可这一转眼,身后哪里还有安不死的影子?
齐然心下大骇,眉头一紧,举目四望,只见来来往往的人潮如旧,偏偏没了安不死的踪迹。
脑中一闪,齐然猛地回头,抓住依旧伏在地上的小女孩的肩膀,像捉小鸡一般,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厉声喝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小姑娘被他这声吓得止不住的颤抖,哭的更加厉害,却不说话,齐然又气又急,手上加了几分力,小姑娘疼的脸色煞白。
他本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可那也要看对谁,此时面前的这个看上去可怜无比的小丫头,却是个怀揣着祸心的主,菩萨也没了好心肠。
“是如意楼派你来的?”
齐然每说一个字,手上就加一分力,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都疼的发抖,“大侠,大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我娘还等着我卖了花回去抓药,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笑话!大白天的,老不死的就不见了,你还真当他是一般的糟老头吗?”
“哎哟哟,大家伙来看啊,来看啊,这儿有大老爷们儿欺负小姑娘咯。”一个妇女的尖细的声音响起,果然,周围已经渐渐散开的人群又被她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真的啊,真不要脸啊,这大白天的就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又一个男声配合着。
“呸,你懂个屁啊,在这有些人眼里啊,这王法啊,就算个屁,这汉子,我看着他从侯员外府出来的。”
“哼,怪不得这么嚣张啊,这大白天的,就敢做出这种事。”
“可怜额,啧啧,你看这小丫头吓成这样了,啧啧。”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无耻之徒”四个字。
“主上,这味道…”齐然旁边的酒楼上,有三人正围桌而坐,桌子靠着栏杆,底下发生的事情,丝毫不落的进入三人的眼底。
被问话那人嘴角勾了勾,并未答话,可这一小小的动作,却让那上酒的小二脚下一个踉跄,打翻了一盘新上的酒菜,而一旁遭殃的酒客,手上已经红肿一片,却半晌没回过神来找小二的麻烦。
外面吵闹一片,这里却似另一个世界,静的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每个人的动作都不由自主的放慢,眼睛都不由自主的黏在了那栏边散着长发的人身上。
倾国倾城,大抵也就形容这等人物的吧!
就如那黑夜中的皎月,不炙热也不浓烈,却能使再闪耀的星辰在他面前失色。
哪怕,他是个男子。
这中原的酒总归太淡了些,手中的酒杯放下,懒懒一扫楼下,那黑衣壮汉,此时快要被周围人的口水淹没了,明明急的要死,却又束手束脚,什么也不敢做。
“这中原人真是迂腐至极,给那个贼人一刀,看她说还是不说。”
楼下更加的热闹,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叫骂声越来越大,那小姑娘早就趁乱跑了,而黑衣壮汉却被团团围住,想脱身却不得其法。
被称为主上的人侧了侧身,以便看的更加清楚,那人群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