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刚从未央宫出来,宁安喊了摆驾忘忧宫的时候就有人回来回报莫嫣然了。
她似乎毫不意外,清浅却有点纳闷,“主子为何一定要把陛下推出去呢?如今他却是去了忘忧宫了,若是淑妃娘娘服个软,主子您原来布置的那些可不就白费了?”
“白费?怎么会。”她笑了下,“我推陛下走为的就是这么一步啊。”她手拨弄挂在床头的流苏,“他会去仔细思虑了我的话,然后恐怕就会觉得多多少少对我有些辜负之意,但凡有那么一点点,他都会亲自去找封绛白了。”说着她唇角扯的更高,“我不过赌一把,赌那封绛白什么都不知道,自以为是的还不清自己的位子,对着他半点都不会服软认输,更不媳自己做什么澄清的事。”
她的手在空中猛地一抓,只把空气握在手上,捏了一个拳头,“我不过推了一把,会不会主动的去送死还是看她自己罢了。”
莫嫣然猜的真是没有出入了,沈初寒的确是对她有那么一些的愧疚,更是听到宁安的话之后,他自认不可能独宠莫嫣然,她又是这样的爱极自己了,因着他对莫嫣然情感的特殊,偏也只有莫嫣然这样说了之后他才会想着既然不能独宠她,就在旁的地方安慰了她。
封绛白,被怀疑给莫嫣然下药的封绛白自然是首当其冲了。
可是若是宁安有对他稍作提醒了他就会意识到,他以为不可能的那些事,比方说如此多天的只守着一个莫嫣然过日子,不然就独自在未央宫过夜,偏偏他一直做了。
封绛白还没有睡,她端坐在床边的绣塌上,就那样坐着发呆。沈初寒到的时候她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听到他进来的声音,还有她身边的人齐齐下跪请安的声音了。她才好像被惊醒了,猛地站起来,却好像坐的久了一下有些晕,左右摇摆了两下,他却安稳的站在原地没有伸手来扶她一下。
她扯起一个苦涩的笑来,稍微福了福,“给陛下请安。”
他嗯了一声,示意伺候的人都下去。
她抬头看着他,突然察觉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难道,他是过来给莫嫣然讨公道的?还是是过来责问德妃那个什么宫女的事儿的。
她咬了咬牙,不管是哪个都让她觉得是莫大的侮辱。更何况她刚刚探听到他是从长信宫出来去了未央宫再过来的。如今她却不会以为是如同当日那般,换一天还能给莫嫣然难堪了,她闭了闭眼,怕是改天莫嫣然就能给她难堪了。
“你也坐下吧。”她抬眼看了一眼他,他正握着杯子喝水,表情半点没变,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她慢慢坐下来,手搭在桌上,“殿下……”
他这才看了她一眼,把杯子放下了,语气却仍然是一如往常的温和,“朕过来是想问你,”他停顿了一会儿,直直的看着她,“怡嫔孩子的事到底与你有什么干系?”
封绛白却是没想过他问的这么直接,愣了一下,眼里有淡淡的水光浮起来,却还是笑着看着他,“殿下从前是从来不会问我这样的话的。”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点了点桌面,“朕从前不问,难道现下就没有资格问了?”他看了看她,到底是把语气缓下来,“如今就朕与你两人,朕这般问你已是给你留了脸,你便……”
她冷笑了下,“殿下觉得这般问我已是给了我脸么?可是殿下这般问我,便已是对我有了……”她摸了一下耳垂,“我却是觉得这才是殿下对我最大的侮辱了!”
沈初寒挑了个眉,慢慢站了起来,“朕是在问你,不是在和你商量你要怎么说话,朕是要知道事情到底是如何。”
封绛白现在已经完全不在状态上了,“殿下不如直接昭告后宫罢了,就说是我封绛白做的罢了,又何必如此假惺惺的过来假意问询,若是殿下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我说什么真的有用吗?”
“封绛白,我是在问你,问你莫嫣然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他少有的对着她发了脾气,他背对着她,听声音就知道他有多愤怒了,半晌他语气淡了下来,“你说吧,不必再耽误这些功夫了。”
“是,是我做的。”她扶着桌子站起来,朝他看去,“所以呢,殿下要为了她废了我?还是也要拖我出去打个几板子,更或者是撵了我去冷宫。”
沈初寒怒极反笑,“便是朕平时太随着你了,竟是叫你说出这种话,你且说来,你为什么要动怡嫔的孩子,平日你已是对她多有不满,我竟是没想到你便如此容不下她?容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沈初寒有着女生的心思就该多多少少可以预料到,封绛白那话里赌气成分多少重,可是他半点想不通,只当她认了。
封绛白却正如莫嫣然想的那般,沈初寒但凡对她有半点怀疑她便觉得是莫大的侮辱了,更不会行辩白的事,她此刻已经背挺的笔直,端着脸看沈初寒,“殿下问我为什么?那真是可笑极了,即便是我做的又是如何,试问这宫里有哪个女人可以容忍旁的女人怀上了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孩子。殿下问我为什么?
“那些说恭喜,那些真心护着莫嫣然的,怕除了是她同个家族的莫屏幽就没有旁人了,若是有,殿下才是要处理了,那般的人留在身边……”
“闭嘴。”沈初寒吸了两口冷气,好像花了点功夫才冷静下来,“你倒是好胆识,却是半点都不否认,这便认了。你分明知道朕对怡嫔有多在意,你却还是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