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垢的本意不是要争什么话语权,而是想让父母明白,皮蛋很有钱途,一个月的收入完全可抵面食铺几年的收入,两老没必要再起早贪黑的,累死累活的去赚那点小钱,还不如退了摊,在家帮我看护皮蛋,皮蛋的生产要扩大n十倍,需要不少人手,而皮蛋的制作技术是君家赚大钱的秘密,不能泄露,自已人管着才放心。
父亲低头沉思不语,母亲格守妇道,完全没有自已的主见,习惯性的看着父亲,等他拿主意,君无垢只能耐心的坐等。
好半晌,父亲才慢吞吞的说出考虑了大半天之后的决定,君家世代都是靠卖面食吃饭的,祖宗传下来的东东必须一代代的传承下去,否则,九泉之下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再者,退一步说,万一皮蛋生意失败了,至少还有一个面铺撑着,不用担心没饭吃嘛。
当然了,重点还是皮蛋的生意,他让妻子李玫留在家里帮手,自已一个人去经营面铺也可以的,累是累点,干活嘛,哪能不累,都做了几十年了,习惯了。
“……”
君无垢只能叹气,父亲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十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来,但也倔强,认准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知道自已没法说服倔强的父亲,只能默认他的决定了。
当然了,从父亲的角度考虑这事,也有他的道理,做生意就象打仗一样有输有赢,未谋胜,先谋败,就算亏本了,有一个面铺撑着,至少不用担心亏得连饭都没得吃。
商议的结果,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君无垢起床的时候,父亲已经去开店了,母亲留在家里,稀粥已经煮好。
君无垢心里清楚,母亲肯定是比以前起得还要早,先把稀粥煮好了,再和父亲一起,挑着一大担子的东东去开店,帮父亲张罗好一些东东后又赶回家忙碌,她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和母亲一起洗好三十个皮蛋后,君无垢挎着小竹篮出门,前往醉仙楼,顺便把母亲洗好的一些配菜带去给父亲。
君无垢忙完这些,天色还很早,她回到家里,打算把昨晚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去给姐妹们帮洗,却发现母亲已经出门,脏衣服和洗刷的工具也不在了,敢情是母亲自已拿去河边洗了。
君无垢再度叹气,锁好门,来到河边,果然看到母亲正蹲在河边的青石板上搓洗衣裳,与她的那些姐妹们有说有笑的。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走过去,而是躲在附近,等到几个姐妹洗好衣裳回家时才现身。
“呀,无垢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找大家有事商量呢。”
君无垢笑着回答,把姐妹们叫到一边,然后说出自已的打算,皮蛋扩大生产,需要不少的材料,这也需要一些人手,还有父亲死也不肯放弃的面食铺子,现在生意比以前好多了,有母亲帮手,有时候都忙不过来,现在一个人更是忙得焦头烂额,也需要二个帮工,当然了,工钱必须给付的,姐妹们的家境更惨,平时就靠帮大户人家洗衣裳、做点力所能及的零杂工挣那点少得可怜的工钱来补贴家用,偶尔能攒下几个铜板留作自已的嫁妆。
她有自已的长远的打算,自已致富的同时,也要帮姐妹和街坊邻居改善生活条件,最主要的还是培养信得过的人,将来生意肯定要几倍几十倍的扩大,需要靠得住的人去打理,当是培养管理人才了。
一众姐妹都高兴得直蹦起来,在她们心目中,无垢姐姐能帮家里挣大钱,已算是很厉害了,她们都羡慕得不得了,谁不想多挣点钱?可惜自已没啥本事,只能找点零工,挣点少得可怜的工钱,补贴家用都不够,别说攒嫁妆了,跟着无垢姐姐混,那是再好不过了,无垢姐姐一天给付的工钱可比她们打零工所挣的还要多出一半,傻子才会拒绝。
当天傍晚,一众姐妹匆匆吃完稀粥,洗过澡,换了干净的衣裳,便迫不急待的集中到君无垢的家里,一同到来的还有虎子哥等十几个后生哥。
居住怀安集的百姓多是以前为逃避战争或逃荒逃难,举家迁徙,在怀安集落户生根,最早来的一批人还能分到二三亩田地耕种,不过,税赋过重,根本养不活一家五六口人,这年代是推崇多子多福,生得越多越好,加上天灾人祸,导致了孩子多的家庭穷得衣不遮体,饥不裹腹,象虎子哥等后生多是上山砍柴换钱,或做各种粗重的活儿来糊口。
这年代,原始森林遍地都是,随便你砍,但辛辛苦苦砍来的一担木柴也换不来多少个铜钱,总之都是在生死线上挣扎苟活。
听闻无垢能带领大家赚钱,谁不动心?大家相约着,一窝蜂涌到了君家,把原本就不是太宽敞的屋子挤得满满的。
其实吧,虎子哥、小雪等都是儿时的玩伴,只不过,大家都长大了,为了糊口,都各忙各的,极少有碰面的机会,当然了,男生多少不好意思,姐妹们倒是在河边洗衣裳的时候常碰一起,叽叽喳喳的聊着各种八卦,好不热闹,有些姐妹已经出嫁,成为人妇,除了偶尔回娘时碰到,几乎都失去联系了。
大家难得一聚,君无垢在集上买了一大盆生葵花籽,回家自已翻炒,让伙伴们尽情享受。
葵花籽不算很贵,几文钱一大筒,大把你磕得舌头发麻,只是,对于节俭的穷人来说,也属于奢侈的零食品,只有嘴馋的时候,几个姐妹才会凑钱买一筒瓜分,偷偷的享受一回。
大伙儿一点都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