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证,亲友相贺,大礼以结,这才是该属于我们的真真正正的婚礼。”
顾珩伸手将被风吹得乱飘的面纱珠帘撩起来,固在冠边,她将他的面容看得更为清楚,今日的他俊朗地炫目。
他说:“今日你终于嫁给我,你开心吗,阿柔?我很开心。”
她动容。
下一刻,微凉的指尖拨开她眼前的珠帘,抚上她的眼底,“哭什么?今日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应该开心才是!”
桑柔哽咽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算计我!”
顾珩身后不远处站着很多熟悉的身影,鹤枳,三叶,桑梓一家,仲清寒,吕忠夫妇……甚至桑怀音与俞荀都来了。
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他安排的局,等着她一步步跳入,到现在,将她逼到这样的境地上,她真是被感情充了头,其实那么多细节问题存在,她竟然视而不见。
而眼前那罪魁祸首面不改色,执起她的手,将她半拥入怀中,说:“嗯,算计算不上,我只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做了一些安排而已!”
若是要征得她意见,中间只怕又要费好大一番功夫。她会为他考虑,一定不会同意。而他觉得已无需再等,坐上王座后,身旁的位置空落落,就等着她来填补。
音乐歇,颂音起,高台上是国师念婚辞:“嘉礼初成,良缘遂缔,顾氏子牧,桑家女柔,缔结姻缘,同入一门……同心同德,永世修好……”
说到桑柔名字的时候,她看到顾懿脸色登时一变,双目瞪大,朝她看来,好不容易看清确实是她的时候,登时大咳起来。众臣议论纷纷,皆是疑惑不解。
不是娶的是雪崖城主的妹妹吗,怎么成了桑柔?
顾珩却面色淡定地领着她完成仪式,而后将她携上王位。
座下,名澄带头跪下,高呼:“吾王、王后,永世修好,永寿无疆。”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都是识时务者,也相继跪下,献上贺词。
桑怀音看着,鼻头微酸,伸手倒了杯酒要喝,被俞荀止住。
“你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你中意顾珩,爱而不得,借酒消愁呢。”
桑怀音将手一抽,没理会他。
“怎么了这是?她嫁人,顾珩让她名正言顺地坐上这齐国王后的座位,你不该替她高兴吗?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桑怀音说:“这本就是她早该得的,她无争无害,却受了那么多苦。如今还要顶着别人的名义,才能以国礼的仪式走进这齐王宫。”
俞荀说:“顾珩这一招先斩后奏,省却不少麻烦,但也顶着不少压力。看顾懿那模样,应该不知道自己儿子要娶的死而复生的桑柔,群臣也被蒙在鼓里,这些麻烦他日后都是要一个个去解决的。若是一早便对公布他要迎娶桑柔,只怕连顾懿那一关都过不了,然后礼司那边也会被扣议,再到筹备婚礼,事事都要麻烦许多。他借灵女的名义,将所有一切都安排妥当,然后在这样的场合公开桑柔,是最快捷也是最好的方法。以他的能力,这一关解决,将来的事情虽繁琐,但已不在话下。”
桑怀音沉默,看向高台上笑得幸福的桑柔。
俞荀手伸过:“桑柔如今已是名正言顺的齐国王后,那你呢,阿音,詹京太子府的房间一直为你空着,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桑怀音转过去看他。
俞荀收起往日的闲懒不羁,此刻眼中满是肃凝:“我们亦是拜过堂,行过礼,百官为证,你从来都是名正言顺的燕国太子妃。”
桑怀音摇头:“不,我不是,嫁给你的是怀音,而不是桑怀音。桑怀音与你隔着国仇,爷爷永远不会认同你,你们燕国亦不会认同一个与亡国王室扯上关系的人做太子妃。”桑怀音说着朝桑梓那边看了看,他这时正好望过来,眸光有几分狐疑打量,看着俞荀。
俞荀朝他恭敬地点点头,而后对着桑怀音说:“第一,天下闻名的靖国双琴之一桑怀音,你的名字,坐上太子妃那个位置足以。第二,你从来没给我机会到你爷爷面前求得认同。”
说着他站起来,直直朝桑梓走去。
桑怀音大惊,慌忙
拉住他。
“别!别去!”
俞荀脸色微沉,看着她。
她少有求人,亦少有露出这样惊惧的表情。
“爷爷不知你身份,你现在去和他摊牌,他会直接气疯的。他老了,身体不好,求你,不要!”
俞荀静默许久,而后一咬牙,抓了她搭在他臂上的手,拉着她直接往台下走。
大礼已毕,众宾自由活动,待会儿还有宴席。
而俞荀直接带了桑怀音离开了齐王宫。
高台上,顾珩瞥了眼那匆匆离去的两人,揽过桑柔,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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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叶在齐王宫中一直待到年末,桑柔体内尚有余毒,不是说一下就能清理干净的。且因原先因毒物侵蚀损伤太厉害,身体一直不好。
议政殿。
三叶同顾珩辞行,说:“如今她的身体尚需好好调养,定时让清寒检查,药食都要注意。”
顾珩点头,默了一会儿,问:“她这样的情况,若怀孕会不会对她不好?”
三叶愣了下,说:“最好还是先别要孩子,她体质本照料一个本体,都有些力不从心,再孕育一个孩子,会致使母体负担太大,对母亲与孩子都不好。”
顾珩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