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冥顽不灵。 ”莫悠看着她逞强的模样,真是被气到了,顿时站起身来。
许是她的动静太大,一时吓到了高箐箐,她转过头瞪眼望向莫悠。
“我想伤你之人,就是之前在祠堂刺杀我的黑衣人,亦是这次的幕后黑手,对吗?”莫悠虽是问话,可那坚定的语气,压得对方根本无力反驳。
高箐箐面如土色,有气无力地回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一直逼问我呢。”
“这样说来,你是承认了。”莫悠神色镇定,冷静地说道:“那我就当你做出了选择,现在是否可以说出那人的计划了?”
“不,我不会做选择的,抱歉。”纵使承受着肩膀上噬心的疼痛,高箐箐也始终不肯松口。
这一刻,莫悠很想知道,她究竟在守护着什么东西?她的软肋是什么?
“好,我不逼你。”莫悠说着又坐回床上,而此时,甄大娘也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莫悠边为床上的女子擦拭伤口,她手上的力度不轻不重,做得非常娴熟,可心里却不似脸上那般平静。
“本月十五是太后的寿辰,到时我会以将军夫人的身份进宫祝寿。”莫悠擦拭完,抬手接过甄老太太递上的药,轻轻地涂抹在那两道皮肉外翻的伤口上,不禁疼地高箐箐闷哼一声,紧紧咬着嘴唇没有叫出声来。
“据说,这次高老丞相,以及高老爷和高夫人都会进宫。所以,不管你说与不说,我的身份很快都会被拆穿。我不会再逼你,若是可以,那天你就趁乱离开将军府,逃得远远地不要再出现。”莫悠一圈圈在她的肩膀上缠着纱布。
高箐箐疼地险些失去知觉,索性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并没有让自己倒下去。莫悠说的那些话,她全部都听到了。大概实在太难受,她脸上除了痛苦的表情,已然容不下任何情绪。
“你肩膀上的鞭伤非常严重,伤及到了骨头,记得每日都要清洗换药。”莫悠替她整理好衣衫,盖上被褥后,交代道:“若是救治不及时,你这条胳膊会落下病根。”
高箐箐听后,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明白这话的意思,若是处理不妥,这条胳膊怕是就要废了。她就算是死,也不愿做一个残废的人……就在她暗暗下着决心的时候,肩膀上缓缓传来一阵暖意,如同有生命一般,一直游走在整个肩膀上。伤口似乎一点儿都不痛了,让她整个都放松下来。
转眼看过去,就见莫悠腰背笔直地坐在那里,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上,凝神闭目,似在运功。这个时候,她终于感觉到,那股暖意是从莫悠的手中,缓缓流入到了她的身体里。
“你……”高箐箐看着她越来越凝重的眉心,大概也能猜出,她这样做必定会对自身有所损耗。
她和莫悠虽然曾有过交易,可说起来却只是萍水之交,而现在她们也算是对手,莫悠根本没必要对她这么好。
这个看起来冰冷无情的女子,或许真如苑宁所言,她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热都要真。她对人的好,不是流于表面,而是展现在平日里的一点一滴中。
“以后我每日都会过来为你疗伤。”莫悠睁开眼,收回手,暗暗运气压下身体里那股有些躁动的气息,面色依旧保持着往日的平静。
“就算你这样对我,我也不会帮你的,所以你不用白费力气。”高箐箐撇过头,口中说着狠话,眼底深处藏着的却是深深地感激与愧疚。
“这是我欠你的,不求任何回报。”莫悠说完,走回到桌前坐下。
她占用了她的身份,而今又对她的丈夫心存爱慕,只是就算她会马上死去,她也不想将那个男人还给她。她不知道自己的私心,在日后会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但她知道,对秦白羽她做不到放手。
“你不欠我什么。”高箐箐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一心认为,她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会如此说。
莫悠却已经不再开口,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夜晚很快降临,伴随着黑幕而来的,还有洁白的雪花。将军府的花园里,一盏盏荷花灯,蜿蜒盘旋在池塘上。远远望去,大雪随着呼啸的寒风,在粉嫩的荷花灯周围打转飞旋,竟也是一幅善心悦目的夜景。
莫悠等人坐在花园边的一排亭子里,那亭子被一面面墙壁隔开,分出三个布置各异的小厅。小厅前方没有墙壁遮挡,取而代之的是镂空的栅栏,人坐在里面既可以挡住寒风,又能将花园中的美景尽收眼底。
几名女子坐在里面,看景望雪,天南海北地聊着,气氛一片和乐。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佳酿,当最后的重头戏,腊八粥端上桌面的时候,莫悠忍不住看了看花园的门口。
“阿羽派人回来传了话,今晚不能与咱们一同进食,箐箐莫要再看了。快来吃饭吧,待会儿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秦白烟看出莫悠的心事,便笑着解释道,末了还不忘打趣她,“你们不过一日未见,箐箐便已经想念阿羽了吗?”
“姐姐莫要取笑我。”莫悠被人看穿了心事,顿觉尴尬,忙接过话,“我适才是在看景,与将军何干。”
“将军与夫人夫妻情深,过节自然是想盼着能在一起,真是羡煞旁人。”高箐箐也随着开口打趣。
莫悠盛粥的手微微一抖,险些将粥洒出来,她抬眼看向高箐箐,但见对方脸上除了揶揄的笑意,并无其他情绪,这才放了心。
看来是她多心了,高箐箐若真对秦白羽有意,当初便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