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一日午时,冷月府聚贤厅人声鼎沸。
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设了四个大局。
东局为东道主冷月府门人坐庄,使二节棍的一爷任一,佩刀的二爷叶二,执剑的三爷陈三,空手的四爷丁四,用木棍的五爷魏五,佩刀的六爷赵六,手执点穴判官笔七爷陈七。其间由于三爷七爷同姓因此两人关系相对他们爷而言好些;而同样佩刀的二爷与六爷却因为兵器一样,实力强弱立判因而格格不入。
这时他们就以主人自居,招呼远方的大侠豪杰,神情傲然。曾全歼四魔的府主欧阳望,府夫人均没有出席,看来在冷月府欧阳俊独大,虽然他还有一个妹妹欧阳冷。
在整个大厅中端茶倒酒,上佳肴美味的门人络绎不绝,服饰虽各异,不过在左胸口处均有一个标志:冷月府。
对他们而言,再也没有这三个字更能让他们在江湖武林人士面前扬眉吐气,他们暗暗打定主意:这一辈子生是冷月府的人,死是冷月府的鬼。
只可惜此时欧阳俊公子既没有在厅外迎接,也没有出现在厅中。
其实大家赴宴很大程度上是想看看欧阳俊公子的逼人风采,天域城有个俗语:一个女人,只要有欧阳俊公子的三分艳丽,就无愧于美人的称谓。欧阳俊公子的美艳冠绝天域,那种怅然若失的眼神,那种无与伦比的精致,那种诱人来吮的朱唇无不令女人为之神魂颠倒,就是男人见了也会浮想联翩,顿起绮梦。
当然如果还能目睹他独一无二的梦幻刀法那更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期待,都在等待,等待一个男人中的公主,女人中的王者出现。
几乎并不是全部,在西局一个并不显眼的地方,有个人却在自斟自酌,把酒当茶,一口一口抿着。
看不清他的眉眼,只知道他身材修长,后背笔直。
被头顶的斗笠遮住了,只略微见到嘴角淡淡的笑意,穿着灰衫。
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执把破刀,刀鞘一方抵在地上。
旁边一个矮子,三短五粗,拿着黑不溜秋的烧火棍,一脸麻子,他不停的吃着桌上的零食与酒,像是不吃白不吃一样,吃完还憨笑。
在西局大座上坐着自然阁阁主温馨,她美眸顾盼,四处搜索世哥的身影,没有见着,又是心焦又是挂念。
哥仨也百无聊赖,在这种地方,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他们可以算是被遗忘的角落,在自然阁还有点威望,在这种地方只要没有人找碴就可以阿弥陀佛了。
齐伯要照顾自然阁,没有前来,不过他很放心,只要邪伴着阁主,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他一点也不在意。
自然阁旁边就是南局,神力庄的地盘。神力庄日渐衰微,就像一盘散沙,扶不起的阿斗,在众人眼里,神力庄只是一个历史,曾经的历史,如今的活宝,现任当家人傅二爷活得真够窝囊,走起路来还一步三晃。
此时的傅二爷正在北局一脸谄笑,对阴阳屋的五个蒙面人恭恭敬敬说笑。
五个蒙面人,就是外面人物对阴阳屋的全部了解,一个蒙着黑布,一个白布,一个青布,一个蓝布,最后一个竟是彩布,彩布是其他四布的领头。
阴阳屋屋主姓甚名谁,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男是女也没有知道,它好像成天整日呆在诡异莫测,烟雾缭绕,神惊鬼惧的阴阳屋里。
今天托了欧阳俊公子的福,它竟然出现了,它出现的地方方圆三丈每个人都感觉凉飕飕的,毛骨悚然。
它身材不高,整个人窝在黑裙衫里,双手交叠放在腹边,颤颤哆哆,显然很冷,脸部还带着黑面具。
只有那双眼睛非常可怕,就如同黑夜中的一团鬼火,夺尽活人的精魂,吸进死人的冷魄,无人敢直撄其眼。
它冷冷得看着周遭的一切,寂寥的,没有言语,甚至没有理睬傅二爷,只有手下的一些蒙面人敷衍他。
它的身边还有一些门人,个个显得阴阳怪气,均蒙着纱布。
它突然转过身来,盯着一处,目光灼灼,那处正处于西局,一个戴斗笠着灰衫的人,也正炯炯有神的看着它,看得很仔细。
午正时分,冷月府门人一阵骚动,七个爷来到厅门处,迎接贵客。
能被冷月府当作贵客的人自然位尊名威,不单单神力庄傅二爷,自然阁温馨充满期待,就连它,还有邪也是很感兴趣。来的贵人想必应该是高手中的高手,名门中名门。
可惜,来的人衣裳褴褛,一脸虬髯,一把银枪闪着白光,黝黑的脸颊上有着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犹如雕刻一般。
温馨有点委屈,此人穿着如此破旧不堪,冷月府的人对他可是毕恭毕敬,对自己,堂堂的一个自然阁阁主,欧阳俊公子的世妹也没如此在意过。
邪心道:好个剑眉,一双浓眉就如同擎天翱翔的一对利剑,两柄摄人魂魄的兵刃。
它眼中闪过精光,心道:此人都来了,看来今儿个有好戏看了,屠灭,屠神灭鬼。
屠灭稍微一拱手,随意找个位子坐下,冷月府下人慌忙抬来好几罐酒坛,都是最上等的女人红。
那种陈年美酒散发的醇厚香味弥漫在屠灭四周,引无数众人痴痴看着,美美闻着。
阴阳屋的黑布不爽,朝着屋主鞠躬,便晃晃然走向屠灭。
它冷冷道:“可以挑衅,不过要点到为止,切勿鲁莽行事,去吧。”这是屋主今儿个说的第一句话,冰冰凉凉。
黑布边走边杂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