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蔷扶着知微另一边,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话来:“太过分了,太太这是何意。.这才将将回来,便要给咱们添堵不成!”
知微牙根骤紧,眉头拧起,眼中一片冰凉,堪比修罗的杀气!
扶着贺氏下车来的沈静欣似乎察觉到知微的怒气,抬眼望过来,红润的樱桃小口受惊般溢出小小一声惊呼。
贺氏形容虽不至憔悴,却也清瘦了不少,本就慈眉善目,此时刻意挂了招牌微笑在唇边,更显得亲切。谁都能看出她很开心,即便她笑的这样含蓄。
听见沈静欣的惊呼,她忙关切询问道:“静欣,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快快,甘嬷嬷快拿酸梅汤来!”
那头跟在贺氏身后的甘嬷嬷应了声,就要回转身取酸梅汤,沈静欣忙柔声都:“太太,我没事的。”
“没事就好,你这孩子可吓坏我了。”贺氏拍拍胸口,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
甘嬷嬷笑道:“许是沈姑娘瞧见咱们侯府这样多人,吓了一跳吧。往常沈姑娘可都是自个儿独住的,哪里见过这样多人。”
沈静欣却是怯懦的瞧向知微的方向,“那位李夫人……”
贺氏便顺着沈静欣的视线瞧过来,与知微冰冷的视线碰了个对着,莫名心中一突。
相信经过昨日,依她的聪明,她早已猜到了沈静欣的身份。可她现在却是这样冷静,看着她们的目光冷静到几乎漠然的那种冰冷,让人完全不能想象她此刻的心情以及她会因此做出什么,而又让人完全相信这样的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贺氏心中对知微是有恨的,同时,还有着连她自己都不承认的些许害怕。
当初她们母女被那该死的贱女人用性命来陷害,二太太咄咄逼人,侯爷与她不得已,只得做出暂时离开的决定。
而这暂时离开的期限,却是落樱园那个将二太太斗倒之后,她趁机回来渔翁得利的。原以为凭二太太的能耐,少说也能撑个一两年,不想仅仅两个多月,她就将人赶去了戒香营!
这需要何等的心机与手段!
贺氏不觉得自己的心机手段会输给知微,但眼下,回来的头一日,她看到知微的眼神,原本的自信满满忽然便变得不自信起来!
她连在瞧见外室登堂入室的场面,都冷静的叫人恨得牙痒痒!
贺氏压下心头的恨意与焦躁,微笑道:“你这一路不都念叨着世子夫人吗,这一位便是了。怎么,瞧你这模样,似乎已经见过了?”
沈静欣的神色立刻变得不安又尴尬起来,快步下车来到知微面前,敛衣行礼,怯怯道:“给夫人请安。昨儿并不知道夫人的身份,多有冲撞,还望夫人莫怪。”
画蔷冷冷哼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给咱们夫人请安?咱们姑娘什么身份,任是谁都有资格来请安的?”
知微不说话,黑沉的目光静静瞧着被画蔷不客气训斥而显得楚楚可怜的沈静欣。
她不出声,自是默许了画蔷的刁难!
“咱们夫人是当今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不是那谁谁谁都能往跟前儿凑的。昨儿危急之下,咱们夫人顾不得身份有别,今个却不得不问上一声,这位沈姑娘,你是这京城里头哪一家的啊?”
众人显然都没料到,便连贺氏也愣住了。
她显然没想到,平日里不管何种情况便是装也会装出笑脸来以示无害的知微,竟然会在此时纵容画蔷人前这般,这于沈静欣而言,简直可说是**裸的羞辱了!
这当头,不管是明了沈静欣身份的,还是并不知晓如三老爷四老爷这般的,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舒姨娘却在此时越众而出,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哎哟,画蔷这样板着脸可也忒吓人了,不管这位姑娘是哪家府上的,也不能这样说话啊。更何况,咱们可都瞧见了这位是随太太回来的,想来,定是太太的客人吧!画蔷你一个奴才,这样对待头一回上门的客人,也太不像话了,这不是当众驳了太太的面子嘛。渊夫人,你说是不是?”
“你是个什么东西!”知微目光沉冷如铁,冷冷瞥着笑容僵在脸上不自觉退后半步的舒姨娘,“不过一个妾,有你说话的份儿!如此不懂规矩,显然是因为弟妹不在没人调教的缘故。既如此,今儿我便少不得要替弟妹好好教导你一番!”
知微的声音平静的没有半点起伏,盯着舒姨娘愤怒的眼睛,一字一字慢慢道:“姜嬷嬷,好好教教舒姨娘,什么样才是做人妾室的本分!莫让她以为瑞夫人不在,她就当真成了正头娘子,连我都敢教训,半点尊卑礼数都不懂了,这要让旁人知道了,还道是我侯府本就没有规矩礼数,没得叫人笑话了去!”
姜嬷嬷应一声,一挥手,便走出来几名身材壮实的婆子,“请舒姨娘走吧!”
婆子们一拥而上,将吓傻了眼的舒姨娘架着就走!
李思瑞显然也没想到知微竟然会当着他的面发落他的妾室,气的额角青筋都蹦了起来:“谁敢动她!”
“二弟,太太与四姑娘好不容易从庄子上回来,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团聚本是好事,没得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惹得大家都不开心吧!”知微左一个规矩礼数,又一个上不得台面,直臊的沈静欣面红耳赤。
在场谁不知道知微这不过是拿舒姨娘借题发挥,也都知道知微这是在给沈静欣下马威。
沈静欣听着知微训斥舒姨娘与李思瑞,纤白十指紧紧绞着帕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