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
信国公夫人正眼眶红肿的看着卧在床上的女儿,隆起的肚子上盖着一条薄毯,本来怀孕应该变得微胖的女儿,此时却没怎么长肉,越发显得肚子有些大了。
夏冰玉看着母亲这个样子,心里也有几分烦躁,但是还是压着性子说道:“娘,你回去跟爹爹说,这件事情真不是我做的。这样明显的手段,我是有多傻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何况我现在肚子里怀着一个,谁还稀罕别人的孩子,董婉生的孩子就算是长子,可是我这个占了嫡出的名分,将来谁也越不过去。这个道理我又不是不懂,至于现在怀着孕去劳心费神的算计她?”
信国公夫人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女儿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说道:“你这么说我自然是相信的,可是这外面的人却不肯相信,现在留言越来越嚣张,皇后娘娘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昭仪娘娘挨了训斥不说,就连王爷都被皇上给骂了。若是不能洗清自己,这个黑锅你就背定了,这可如何是好?”
夏冰玉看着母亲低声哽咽,心里也堵得难受,幽幽说道:“我这一胎本就怀的艰难,初时还有流血征兆,我忙着养胎还来不及,怎么会拿着自己孩子的命开玩笑算计别人。 爹不信我,王爷也不信我,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到不如死了干净。”
夏冰玉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信国公夫人抱着女儿也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哪个杀千刀的这般算计你,若是我知道了,看我不撕了她……”
夏冰玉瘦削苍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晦暗,轻轻拍着母亲的脊背,“娘,您别哭,有什么好哭的。是我自己执意要嫁给表哥,是我相信他一生一世不会负我,是我以为就算是真的出什么事情他也会站在我这一边,我信错了人,爱错了人,托付错了人,与别人何干,是我自己的错,只是可惜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被厌弃了。”
“你可别做傻事,娘信你,娘信你,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的。只要不是你做的,总能找出证据来的,你可不能让娘担心啊。”信国公夫人害怕极了,拉着女儿的手不肯松开,好似下一刻她就会做傻事一样。
夏冰玉笑了笑,看着信国公夫人说道:“您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我就是觉得全天下的人都不信我我都不伤心,可是表哥不信我,却总是辜负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心里难过罢了。我知道董妹妹得他的欢心,生得漂亮,人又温婉,又养育了嘉哥儿,表哥喜欢她原属应当。可是……可是她怎么就看不透人心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信国公夫人敏锐的察觉出女儿话里有些不对劲,抬起头看着她追问道。
“娘,你想想,那庄子是董妹妹陪嫁的庄子,那庄子里的奴才都是董家的家生奴才,我就是有通天的手段,还能让他们不要爹娘兄弟姐妹背主害了他们的主子?他们就算是不顾惜自己的命还得想想家人呢。”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董侧妃自己谋划的要赖在你身上?”信国公夫人心都要跳出来了,盯着女儿问道。
“谁知道呢,不过我想着嘉哥儿占了长子的名分,我这个若是生下来就是嫡出,若是女儿还好,若是儿子将来这王府的产业必然是这个孩子的。谁让他挡了别人的路,别人不想他生下来也是有的。而且我这边才怀孕没多久,她就嚷着要去庄子上,可不是要躲嫌,回来一趟用她半条命给嘉哥儿争一条前程,还能让我一辈子不能翻身,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谁还能做这种事情。”
“这贱人!心思太歹毒了!不行,我要跟你爹爹说说,要真是她做的,就要给你讨个公道!”信国公夫人猛地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女儿,“你好好养着,这事儿咱们没完!你也别伤心,王爷现在在气头上,等到他消气了自然就想明白了。你们是夫妻,又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总会好起来的。”
夏冰玉挤出一丝笑容,看着她母亲说道:“我都晓得,我就是再伤心,也得顾着这个小的,您放心吧。”
信国公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又嘱咐女儿几句,这才急急往外走,没想到到了门口一头撞见了不知道在门口立了多久的宁王。
“岳母。”宁王面上带着几分疲惫,最近的事情忙的他焦头烂额,此时又无意中听到了这些话,心里一时间也是滋味难明。
“你……”信国公夫人本来想要责骂几句,但是现在眼前这人不仅是她女婿是他侄儿,更重要的还是大晋朝的王爷,不是她随意能斥责的。无数的话涌上心头又硬生生的吞咽回去,眼眶一红,就哽咽道:“王爷去看看王妃吧,这孩子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情分,难不成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您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就定了她的罪,也太委屈人了。”
宁王瞧着往日最疼他的舅母哭成这样,心里也是难过得很,“我知道了,您别伤心。”
“哪能不伤,冰玉还怀着孩子,可怜肚子那么大了,人却瘦的只有骨头,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磋磨成这样。就是不顾着大人,也得想想孩子不是。天下只有狠心的孩子,那里有狠心的父母,她这一胎怀的凶险你不是不知道,怎么会为了算计一个庶子,劳神费心的搭上自己孩子的命。”信国公夫人到底没忍住,心里替女儿委屈的话一时憋不住就说了出来,“反正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