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慕锦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惊呆了宋家人,连宋励都面露惊讶之色。
钱慕锦却并未理会宋家人的神色,而是望向宋励:“除开战争消息和周亦琛的提示,你还有别的佐证吗?”
发现她是在问自己,宋励回过神来,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仅凭这些,已经足够去赌一赌了。这些粮食不过是错过了这一班的粮商,实在不行,他们还能自己带出去卖。宋家人勤快,今年又丰收,大米颗颗饱满,能卖好价钱,宋励若不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也不会贸贸然的说出这些话。
可是……钱慕锦为什么也懂!?
钱慕锦见宋励摇头,眼中不免生出几丝失望的神色,而这种神色被宋励敏锐的捕捉到,在清俊温雅的男人心中再次激出一个疑问。
她为何会露出这种失望的神色?
“你漏了一点。”钱慕锦在一片沉默中继续开口,做出了提示,“粮商。”
粮商!?
宋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懂,而宋励望向钱慕锦的神色,越发的幽深。
钱慕锦坐在一张靠背椅上,挨着宋光。她伸手拢起长发,淡淡道:“你是读书人,可以从时政和接触到的人来得到这个假设猜想,可是更多的人都并非你这样,整个村子里,多数都是消息闭塞的农户,我问你,没有你的这些消息,他们要如何避免错过这个赚钱的好时机?”
钱慕锦一语点醒梦中人,宋怡第一个反应过来:“是……粮商?”
钱慕锦望向小妹的目光带上了几丝笑意,她点点头,“不错,你们种出来的粮食,第一个接头人就是粮商,最快的消息来源也应当是来自粮商。似你们这样只会埋头使苦力,却不懂得去抬头看一看局势,听一听各路消息,又怎么算是用心过了日子?”
宋励的思维,是从时政再到周亦琛的提示,所以才有了粮食涨价的猜想。可是钱慕锦却是反其道而行,她最先看出端倪的地方是粮商的反常,再由此深入探听,得知南边战争,最后才是官府提倡纳粮而非给钱的举动。
钱慕锦垂了垂眼:“或许你们不懂,但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时间即金钱’这句话并不夸张,真正掌控了商场动向的商人,才会在第一时间之内做出决断并实施行动。粮商提早这么多天收粮,就已经是一个信号,只要稍微再多打听打听,就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宋老爹和宋大娘认认真真的听到现在,总算是把这道理给听明白了,可是听明白了道理,两人反倒沉默了。
宋光和宋怡也明白了,粮食要涨价,所以钱慕锦才会屯粮。她根本是一早就知道!
宋怡皱着眉头,还想最后确认:“可是大嫂,你真的能笃定吗?”
钱慕锦抬眼看她,“不能。”
不能!?不能还一二三的说的这么清楚!?你的语气根本就是十拿九稳好嘛!?
可是钱慕锦旋即道:“小妹,在生意场上,每一宗生意都会有风险存在,可你不能因为这一丝的风险就选择放弃。大部分做生意的人,都有几分赌徒的性子,除开实力,也讲究时势和运势。”
宋小妹还想开口,钱慕锦则把话说到了底,“再者,并非错过这一次的贩卖就代表一家人会饿死,这不是一条死路,为什么不试试?”
“大嫂。”钱慕锦话音刚落,宋励沉声开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以前究竟……”
钱慕锦并没有丝毫慌张的神色,淡定至极。
她看了一眼沉默的宋家二老,开口道:“我以前做什么并不重要,左右我今日就得离开,以前如何,重要吗?”
话毕,钱慕锦起身就往房间走。
“锦娘!”宋光紧张的站起来跟着,神情焦急的看向宋老爹和宋大娘。
宋老爹和宋大娘也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想拦着,可是钱慕锦已经进了房间,关上门。
这种不对劲的氛围又出来了,宋励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宋励向来在家里就很有发言权,他是读书人,宋家二老都觉得这个儿子会有大出息,所以无论是宋光还是宋怡都格外对宋励不一样,此番宋励话才问出口,宋怡就焦急的上前扯住哥哥的袖子:“二哥,你快劝劝爹娘吧……他们……他们要赶大嫂走!”
赶她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怡见宋励面露压抑,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和盘托出,一旁的宋家二老这回再把事情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就更加明白了,心里也更加过不去了。
而宋励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已经不能用“吃惊”两个字来形容:“你……你说,这些事情,全都是大嫂计划,让你们去做的?她一早就不让你们卖粮,非但如此,还要你们屯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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