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即便拥有人间无数,转首仍觉怅然一空。

林君含真是怕了那种滋味。

当晚起了风,外面下起零星小雪,这样的气候最是清寒,那一种冷直断骨髓经脉。

听差午夜不忘进门来看,林君含已经睡下了,窗前一盏睡灯开着,散着氤氲的黄光。而那窗子也紧紧的关着,想来是她自己睡前关上了。于是关了门悄悄的退出来。

第二天一早便听见吵嚷说军营里着了贼,落雪上明显一串脚印,是直冲林君含寝居那里去的。

这样一说,侍卫头子慌了神,一得到消息立刻向王思敬汇报。

先前王思敬也是大大的吃了一惊,思萦片刻便很快冷静下来。只道:“既没发生什么事,这事就不要声张了,省着闹得人心慌慌,对当前的局势没什么好无间之旅。四小姐那边我自会去吱会一声,你出去忙吧。”

总算被他三言两语压伏下去。

便直往林君含这边来。花厅内看到一个听差从楼上下来,便问:“四小姐醒了没有?”

那听差道:“已经起来了,正准备下来吃早餐。王副官若有事,去餐厅内等着吧。”

王思敬转身去了餐厅内等着。

果不然,须臾便见林君含从楼上下来。一身笔挺戎装映着微薄的晨光,只觉得英姿款款。

见王思敬立在那里,便问:“修文怎么样了?”

王思敬如实答:“昨晚就已经开始正常进食了,西医去量了几次温度也没有再升上来,说是八九分好了,没什么紧要,四小姐放心吧。”

林君含点点头。

亦没说要去看看王修文,想她堂堂四小姐可曾怕过什么,如今却这样惧怕一个孩子。

继而幽幽感叹道:“我是何等悲哀,到了现在才发现竟不知如何跟自己的孩子相处,将他生下来又有什么用?却没进到一点做母亲的责任,可见我并不是个好母亲。修文他不肯接纳我是应该的……”

王思敬宽慰道:“四小姐,你千万不要这样说,这些年来对修文隐瞒真相实是事出有因,天亦不能奈何。况修文的心里并非没你,四小姐在他心中的份量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只修文那孩子心思重,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接受现实,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和四小姐倾心相对。自古以来,母子之间又有什么隔阂呢。”

他一番话不由让林君含宽了一些心思。见他眉宇间仍有重色,便道:“你有什么事说?”

王思敬道:“四小姐,今早侍卫来报,说昨夜有人擅闯军营,从地上的鞋印来看,是去往四小姐那一处的。属下见一夜安好,未有事态发生,便叫侍卫长不要声张,将此事安抚下去了事。”

林君含执筷的手微微一滞,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他。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只当是听了件不得紧的事情。却明显没什么胃口再吃下去了,站起身来走至窗前。那一层落雪下得很是轻薄,只是这样的时节,一丝融化的迹象也没有。那样轻巧的雪花,风起,微微的打着旋,只是看着就觉冷慑人心。

她看了须臾,感叹:“天气越发寒冷,接下来的战争只会更加残酷。”

之前将才购置了一笔军用物资,只是数量有限,棉服定是顶不过这个冬天。招集会议的时候军中要员商讨,这样的天气,将士们不吃饱穿暖是没有办法打仗的,无法只得将阵亡士兵的冬服取下来,供活着的人用。此话一出,会议室一时悲恸无声,个个眼含晶亮,苦不能言。

林君含断然道:“不可,我们的将士不能在抛头颅洒热血之后却连一件衣服都没得穿,这些事情我会再想办法。”

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绥军一小股残余势力孤军奋战,明显是撑不了多久的。待到山穷水尽时,可还有路走?就此散了,将士们还能保命,回去和家人团聚,过山水田园的生活……林君含被自己的想法惊悚到了,猛然一惊,仿如噩梦初醒。

以前再颓败,再艰难的状况也都遇到过,可是不曾如此心灰意冷。今见梁家都已倒戈,投向扶桑一面,而她手底下的这些有志之士为了捍卫自己的家园仍旧浴血奋战着,条件何其恶劣,几乎前所未有,做为一军统帅只是于心不忍。

而她在昨晚已经思及得很明白了,跟扶桑一战只凭实力看天意,不想再指望别人了。

人心算计得多了,只怕到最后无力偿还重生之后。她再不想为着几省的天下,视人命如草芥。何况是自己看重的人?

林君含心如刀割,只想以手覆面大哭一场。她就自私这一回,从军数年,亦不过就由着自己的性子这一回。拿怕是以自己的缚鸡之力,也不想将在乎的人推到风口浪尖上。

王思敬喟叹道:“四小姐无需太过忧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绝地还可逢生,之前战况吃紧,到头来我军仍旧大捷,可见有上天庇护,该当我们绥军要有所作为的。”

林君含冷笑一声,她是不相信什么上天庇护的,如若真有什么上天庇护,绥军又怎么可能有今天?

贵人相助倒尤可信,只是,如果贵人尚且不能自保,绥军又当如何自处?

梁家行这一遭,如同给了绥军致命一击。

名副其实的不共戴天。

日头升得老高华筝方从外面回来,早上招开的紧急会议被他错过去了,会长直气得火冒三丈,操着一口扶桑语低斥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连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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