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要是不让,那我只好得罪了。”长剑微挑,少年的眉梢上扬,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温离,一如既往的坚定。
温离有些惊讶,毕竟这么多年了,丁晨一直是一个孝顺的徒弟。现在看来…无论什么感情,在爱情的面前都会变得无比的卑微。
“丁晨…”温离才刚刚开口,少年的剑已经逼到了他的眼前。
下意识的撤步,温离轻挥衣袂,飞起一脚,脚尖踢在了丁晨的剑身上。身子掠起,那少年从他身下划过,刺了空不说,背上还挨了一脚。
丁晨落地,衣袂一卷,沉眸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男人的话传到丁晨的耳里,他突然止步,眼帘压低,目光压下,望着地上的冰雪。山巅的风更寒,那张俊气的脸惨白,冷风吹着皮肤,一阵刺疼。丁晨知道,他不是温离的对手。可是他还有一计,他打算和温离赌一场。
“师父,我知道,我不是您的对手。但是婷花的根我一定要拿走,还望师父您成全我!”丁晨说着,收剑缓缓回身。长剑背在身后,与他身上的羽绒服搭配在一起,生出一种违和感。
温离看着他,刚想拒绝,却见那小子向后退步。他的身后是悬崖,看这趋势,是想要——以死相要挟?
“丁晨!”
“师父,我真的很喜欢苏寒。我希望她能活过来,就算用我的命来换,我也愿意。”少年的脸上渐渐平静了,唇角微扬,似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温离看着他,不由得闭了闭眼。他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尝过爱情的甜,也尝过爱情的苦。本以为一个人处于世外,就能忘却一切,抛开世俗感情。可是看见现在的丁晨,他才发现自己一直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当初尚且年少的时候,他就应该将自己的感情好好的表达出来,哪怕是让她知道,也不至于现在后悔。
从来没有告诉过薄烟,他对她的感情。他总是在等待,在守候,从来没有勇敢过。因为觉得太过冒险了,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师父,您要是不让我拿走婷花的根,那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不论生死,都要追随苏寒,这是丁晨现在唯一的想法。如果拿不到婷花,不能让苏寒起死回生,他现在就去陪她。
温离的瞳孔不由缩紧,看着丁晨,目光里闪过一抹痛心。
他在犹豫,丁晨看得出来。
就在温离犹豫之际,少年继续往后退去,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师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温离的眸光微凛,不由得上前一步,“丁晨你不要这样!”
“那你把婷花的根给我。”他的目光依然坚定。
温离张了张嘴,沉默了很久。也许,丁晨是对的。凡是没有尝试过,怎么能知道结果呢?
“好,你拿走吧!”男人的眉头缓缓展开,迎风而立,似乎一刹想通了很多事情。
丁晨的双目不由瞪大,尔后转步走到了婷花根前,什么话也没说,继续撬着根。他的动作很利落,因为害怕温离反悔。
可是温离始终负手站在一旁,注视着他,似是陷入了沉思一般。
爱一个人,就应该这样义无反顾是吗?
这世上只有这一棵婷花,今日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花是透明的颜色了。丁晨因为爱着苏寒,所以拿到了婷花的根,那么他呢?是不是也应该为薄烟努力一把,就算牺牲再多,也应该一试。
温离思及此,不由自嘲的笑笑。转身离开,背影略显萧条。他以后再也不用守着亭山了,他也该去做一些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了。
——
天色已经明亮,雪地里,狼群退去。只剩下狼王苍炎,还有西门妆几人还站在雪地里。丁晨抱着婷花根回来的时候,苍炎先是一惊,尔后缓缓站起身去。一双苍绿的眼深深看了丁晨一眼,尔后将目光移到了沈尔的身上。
“你们要婷花的根做什么?”它一直不知道丁晨要婷花的根做什么,可是当初它与温离有过约定,一定会守护在亭山之巅这一带。现在婷花的根已经被丁晨采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婷花了。是不是代表,它以后也不用守在这里了?
看了西门妆一眼,她似乎冷静下来了,那张惊世的容颜虽然冷,可是看上去却是十分可人的。至少比之前那狰狞的样子,好了不少。
“听说婷花的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温月成代为回答,四个人与一匹狼站在雪坡下,目视丁晨缓缓步来。
苍炎闭了闭眼,粗壮的尾巴摆了摆,拂去毛皮上的碎雪,它道:“据我所知,这婷花并不能起死回生,不过既然你们已经采了,那就拿回去试试吧!”
丁晨正好走近,听见它的话,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多谢!”
苍炎瞥了他一眼,转身幽幽的向宽敞的雪地走去,“要谢就谢你师父!”话音随着苍炎矫健的步伐远去,西门妆几人站在原地,目送它离开,最终消失在雪地里。
天际开始飘雪,一片片轻盈的雪花落在西门妆的发间。她微微抬目,冰凉的雪花滴落在她的眉心,化作水滴,微凉。婷花的根拿到了,苏寒有救了。目光微侧,她看了看丁晨。那少年脸上浮现的是难以掩藏的喜色,他心里一定比西门妆更开心。
她虽然不知道这婷花有没有功效,但是她的心里总有一种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