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粱听了纳兰溪的话心中一喜,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纳兰溪果然还不知道他的身世,如此一来就好办多了。
“傻孩子,你父皇或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花粱随便找了个由头,语气有些嗔怨的道:“不过你不愿意回皇宫,也可以去找你外公找舅舅啊。”
“外公和舅舅你不也没有派人去看过我吗?”纳兰溪嗫嚅着嘴嘟囔着,表现得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他的声音不大,咬字也不瘦很清晰,但是足够花粱听见。
花粱神情一哂,略微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便掩盖过去,忽然恍然道:“对了,舅舅想起来了,这是当年签署协议的时候,东陵皇帝附加的条件,说是咱们不得私下与你见面,咱们也不能违背了协议,所以才……”
哼,这个借口还真是搞笑。纳兰溪、君绮萝和龙胤几人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或许不能私自见面,但是如果真心想见,只要提出来,对方还是会通融的。
花子期觉得臊得慌,默默的将头转向一边,装着看风景。
不过纳兰溪聪明的没有穷追不舍,微笑着道:“外甥理解。”
“好孩子。”花粱满眸赞赏的夸了纳兰溪一句,然后道:“小溪啊,哪有回来南疆不回家的?舅舅来的时候,你外公说了,你要是不想回皇宫,那就去花家。”
纳兰溪眼睛一亮,忽然又暗了下去,就好像升起了希望,突然又幻灭了,“舅舅,我知道,我是个不被父皇认可的皇子,就这样住进外祖家去不大好吧?我担心给外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纳兰溪将个落魄皇子的神情,演绎得入木三分,君绮萝和龙胤不住在心里翻白眼,连花子期都傻了眼,亏他一路上忐忑不已,生怕他一见了他那父亲就忍不住给他两拳……
臭小子,真是白担心他了。花子期在心里笑骂道。
“傻孩子,去外公家住有什么不好的?那是你死去母后的家,哪能有什么麻烦?”花粱言语中难掩骄傲的道:“再说了,你外公贵为南疆宰相,姨娘又是当今皇后,有什么麻烦是他们解决不了的?没事的,啊!”
花子期自然是自动屏蔽了花粱的声音,纳兰溪心中冷笑,他们的权利和能力他自然是不会怀疑,不过这话与刚刚的话相应,难免有自打嘴巴之嫌。
“我……”
纳兰溪似乎还有什么话说,花粱拍着他的肩膀道:“好了,傻孩子,没什么可犹豫的,舅舅给你决定了。等回了家,舅舅让你外公找个时间亲自送你回宫去。”
纳兰溪嚅了嚅嘴巴,最终还是点点头。
“好了,那咱们就回丞相府了!”花粱说着,似乎才看到君绮萝和龙胤,指着他们问纳兰溪道:“他们是什么人?怎么看着功夫不错的样子?”
“呵呵,他们不过是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买来充面子的随从,哪里就功夫好了?”纳兰溪在花粱问出怀疑的话之前,将之前就商量好的一套说辞说了出来,“不过这次还要谢谢他们,要不是他们将我装在拉粪的桶里,我还出不了溯京城呢。”
花粱眼中一闪而过的嫌恶和鄙夷,没能逃过君绮萝和龙胤的眼睛。心中莫不是为纳兰溪哀叹,他的亲人还真是无情。若非纳兰溪对他们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只怕这个舅舅是怎么都不会来见他的吧?
“孩子,真是苦了你了。”花粱假意挤出两滴泪来,一把抓过纳兰溪的手腕,扯着纳兰溪就往画舫楼梯走去,“走了,咱们现在就回去,想必你外公会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的。”
暗里,他却不动声色的探了探纳兰溪的脉搏。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会医,为纳兰溪诊病什么的,而是借以查探纳兰溪有没有内力。毕竟那么多年不见,他们也没想到还有会用他的一天,是以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那小小的一个动作,自然没能瞒过君绮萝的眼睛以及纳兰溪的感官。还好他们早有准备,早便吃了一种可以将内力压制住的药,否则还不会被他探出?
花粱探出纳兰溪没有半丝内力,眼底立即划过一抹笑意。这样的纳兰溪才好控制不是吗?!
“等等,舅舅,”纳兰溪装着没感觉到似的,另一只手指着舱室内,道:“我的东西还在里面呢,我去收拾收拾。”
花粱扫了纳兰溪一眼,略微嫌弃的道:“你那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等回了丞相府,让你外公给你做新的。”
今儿纳兰溪和君绮萝龙胤三人特意换了一套装备,衣衫的料子很是普通,毕竟要符合一个落魄质子的身份,才能不被怀疑。也难怪花粱看不上眼。
纳兰溪嘴巴动了动,君绮萝以男儿的声音道:“公子,你那些破东西加起来还不如舅老爷头顶那一只玉冠值钱呢,你便应了舅老爷的吧,反正花丞相是你的亲外公,你就是跟他要上一座金山,只怕花丞相也会给你弄来的,又何以会在意那几身衣裳?”说着还痞笑着看向花粱道:“小的说得对吧,舅老爷?”
花粱眼中划过一抹厌恶,却还是笑着道:“这位小兄弟说得极是。不过小兄弟,做奴才就要有个奴才的样子,主子说话,哪有奴才插嘴的份呢?”
后面一句自然是对君绮萝说的,纳兰溪的神色当即就有一瞬间的不悦。而花子期则直接想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