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乔冷冷道:“你若害怕,就在门口等着,本宫自己进去便是。”
海棠忙道:“不怕,不怕!娘娘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刀山火海也不怕。”
木槿被她那狗腿的样子逗笑了,打趣她道:“你今日嘴上抹了蜜?”
海棠横了她一眼。
木槿又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只是不理会罢了。
她下意识的扶住蕊乔的手臂,关切道:“娘娘,奴婢以为,其他不论,只是赵美人若果真像守卫们说的疯成那样,只怕到时候弄伤了娘娘,还请娘娘三思。”
蕊乔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本宫心中有数。从前延禧宫里都去得,那里住着个疯了的老太妃,我一进去她就拿手掐我的脖子,不也照样没事?!更何况本宫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二来……”她‘哼’的一声冷笑,“我也不认为她真的会疯,不过不管是真是假,总要亲眼见了才知道。”
刚好尚膳局的一个小丫头过来送饭,见了蕊乔便微一颔首道:“娘娘吉祥。”
因手里端着托盘,委实不便。
蕊乔不经意瞧了她一眼,虽只有一眼,但到底是当过管带姑姑的,问道:“你是新来的?瞧着面生,不曾见过。”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正月里刚进宫的,河东钦州郡人士。不熟悉宫里的规矩,万望娘娘恕罪。”
她说的头头是道,蕊乔自是大度的一笑:“无妨。本宫正好也要进去探望赵美人,你便随同本宫一起进去吧。”
说话间,一行人便踏进了宫门,穿过影壁,先是一道花厅,左右各一间耳房,后头才是正堂,然而那赵美人不在正堂内躺着,也不在花厅内呆着,而是两条腿一伸,在堂前的台阶上坐着,目光呆滞的盯着地上,姿势甚是不雅。蕊乔一行人走近了才听到她说:“怎么没有影子呢?我的影子去了哪里?”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地上戳来戳去,没多久急的大哭起来,“我的影子,呜哇,我的影子去哪儿了?一定是鬼把我的影子吃掉了。”
芸舒听到声音急急忙忙的从耳房内跑了出来,衣服也没穿整齐,头发也有些凌乱,貌似是刚躺下去没多久,眼睛底下还有两跎黑黑的乌青块儿,想来是被赵美人折磨的不轻。
芸舒一见这么多人都来了顿时有点懵,旋即反应过来道:“奴婢见过如贵人娘娘,不知娘娘驾临……”说到一半,扫了一眼赵美人,见她那副样子,叹息一口道,“奴婢也替赵美人见过娘娘,祝娘娘吉祥。请娘娘勿要怪罪赵美人失礼,赵美人她……御医也来了好几次,都说是这里不太好使。”她指了指脑门。
蕊乔好笑道:“她这是怎么了?太后不过是让她抄经,竟也能把自己抄疯?本宫也常抄经书,怎么就不见疯!”
赵美人闻言蓦地抬起头来盯着蕊乔道:“疯?我没疯。”她尖叫起来,“人人都说我疯,我没疯,我告诉你,我这叫不疯魔不成活。”
噗——
此话一出,本来还挺紧张的众人,都嗤笑了出来,忍也忍不住。
赵美人见没有达到她要的效果,又张开双手呈利爪状朝着蕊乔扑过去,一边道:“我要吃了你,吃了你,吃了你这个小贱人,连骨头都不剩。”
芸舒赶忙拉住她,一边向蕊乔赔罪。
蕊乔清了清喉咙道:“她平时都这样?”
芸舒终于制服住赵美人,点点头。
“你来时也这样?”蕊乔又问送膳食的小宫女。
小宫女虽是垂着脑袋,也点头道:“是,每次来都这样,今日发作的算好了,往日里更厉害的都有。打翻了茶碗是常事。”
蕊乔‘哦’了一声,眼见那小宫女将盛放膳食的漆盘移交到芸舒手上,赶忙见缝插针道:“且慢。”
两人霎时顿住。
蕊乔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讽的笑容:“不是疯了吗?疯子可是不管什么好赖都吃的。”
说完,朝木槿和海滩使了个眼色。
两人心领神会,立刻从披香殿的盆栽和花坛里掏出一些泥土拌在饭里,又把枯枝落叶混在了菜里头。
那小宫女嘴上喊着‘万万使不得’,但却被海棠一记冷冷的眼风给吓得把余下的话生生吞回了肚子里,噤声站在一旁。
芸舒见了跪下来道:“娘娘,您已是万金之躯,有福之人,何必还要来与我家娘娘过不去?以往我家娘娘为人或许是刻薄了些,总也不至于遭到如此欺侮。”
蕊乔并不分辨,只让木槿把饭菜推到赵美人跟前,道:“吃呀!这可是你的晚膳,不吃的话,今晚可只有饿肚子了,赵美人。”
赵美人望着蕊乔咬牙切齿,方才装疯卖傻的样子都不见了,眼里只有彻骨的寒意。
蕊乔道:“不是疯了吗?怎么不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山珍海味,尚膳局送来的珍馐呢!”
赵美人气不过,抬脚‘砰’的一声,把漆盘给踢翻了,饭菜零落到地上,一片狼藉。
蕊乔背着月光,身姿溶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凛冽,她冷冷道:“本宫今日来,只是来和你说一句话,你若是以为本宫是来看你的笑话,落井下石的,本宫自可以做的比这更坏,只是这话关系到你的将来,到底是听还是不听,你自己看着办,本宫就在花厅内等着你,你想清楚了自己进来罢。”说完,示意木槿和海棠在外面等着,独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