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聚在一起熙熙攘攘的放灯,蕊乔也赶着把灯放了好到别处玩去,钟昭仪道:“大家伙都选了花,连我都挑了支杜鹃,怎么轮到你反而落空了,凭白的就把灯放了?”
蕊乔笑道:“你们人人都插一枝花,飞到天上去都是一样的,哪儿分得清谁是谁呀,我这样才好,一眼望去,那个光秃秃的准是我的。”
“就是。”淑妃走过来搭着蕊乔的肩头亲热道,“蕊哥儿这妮子尽使坏,咱们几个都插了花,飞到天上去都归花神管,她就盘算着她的肯定能落到个大神仙手里头。”
皇帝道:“嗳,你这话说得有意思,你知道是哪路神仙?”
太后笑道:“自然是送子观音了。难不成还有别处?”
蕊乔只笑不语,反正她今天任务已经完成了,便在木槿,海棠的陪同下,和钟昭仪一齐到了两宜轩外的复廊上。
那是一道横驾于鱼乐榭和两宜轩之间的折花回廊。
鱼乐榭顾名思义,自是养了一池的锦鲤,时不时的扑出水面张口呼吸,甚是喜人。蕊乔让木槿拿来了鱼食,和钟昭仪两人站在岸边一点一点的抛向池中,很快脚下便聚了成群的锦鲤,团在一起嬉戏。
只是没多久,便有两三个宫人急匆匆的从钦安殿的方向跑过来,蕊乔忍不住出言道:“何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回如贵人娘娘…..”其中一个侍卫顿住回话,其余的则全都进了两宜轩,因皇帝和太后仍在几个宫妃的簇拥下在里面制灯,两者之间相隔不过只有十几米,透过雕花的漏窗,皇帝甚至能看见蕊乔,因此料想也无什么大碍。那侍卫道,“适才太后令属下等将赵美人送至钦安殿令法师诵经驱邪,岂知杜依人后来到了,踩梯作画的时候赵美人不知何故突然发疯冲了过去,眼下杜依人从梯子上摔下来,现下只怕是不好了。”
转眼间的功夫,发生了那么多变故,蕊乔当下什么玩乐的兴致都没了,拍了拍手道:“知道了,你办你的事去吧。”一边走到钟昭仪身边,打算和她回里头去了,出来了太久,心里总有不好的感觉,怕是有什么后着在等着她。
这种雾里看花,心里没成算的感觉最不好。
钟昭仪感慨道:“这是何必呢,非要出这个头。”
蕊乔淡淡道:“害人终害己罢了,只不过真没有想到那赵氏疯的这般厉害,不知是何缘故。”说着,蹙起眉头。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喧哗,自钦安殿那里一路往这里来,蕊乔心一慌道:“又是怎么了?”
钟昭仪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年的中秋,事体也忒多了一些。”
言毕,赵美人已到了她们不远处,披头散发的,嚷嚷着:“救命啊……救命啊……有鬼在追我。陛下救命——!”
好在复廊有一个佳处,便是总共有两条,平行往返于两宜轩和鱼乐榭之间,彼此隔了一条河相望,底下鱼儿穿梭,而蕊乔和钟昭仪呆在靠近两宜轩的这一条廊上,赵美人则在她们的对面。
赵美人见到蕊乔和钟昭仪便一个劲朝她们招手道:“钟昭仪,如贵人,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疯,是有鬼。”说着,指向钟昭仪的头顶尖叫,“啊,就在那里——!”
蕊乔和钟昭仪不经意间回头,果真见一道红色的影子在眼前飞速而过,两人吓得低呼出声。
木槿和海棠也看见了,惊声尖叫起来。
皇帝匆匆赶到问:“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一惊一乍的!”
蕊乔和钟昭仪对视一眼,知道彼此都看见了,是有一道红影,传说里厉鬼的样子,但是不是真的鬼就不得而知了。
赵美人见皇帝出来了,又‘啊啊啊’的乱叫一通,抱着头冲到皇帝跟前‘噗通’一声跪下,哭诉道:“陛下救命,陛下救我!鬼又来了,真的有鬼!臣妾没有胡说。求陛下救救臣妾,臣妾也不想惊了圣驾,实在是无法……”
隔着几个宫人,皇帝朝蕊乔看来,蕊乔不动声色的朝他微微一点头,皇帝立时蹙起眉头,四处打量了一番,却只有风吹打树叶发出的簌簌声响。
淑妃打着一柄白玉扇,尾端垂着数寸长的牙色流苏,缓缓的从皇帝背后转出来,幽幽道:“说来也怪,怎么这鬼竟像是跟赵美人过不去似的,专门盯着她一个人。”
赵美人浑身发抖,向着空气道:“是我错了,是我让蔻珠动手在惠妃的身上下了毒,只是她本就该死,原也怨不得我,蔻珠她一心想要攀龙附凤,也怨不得我,不能把帐都算到我的头上来。”
太后扶着芬箬的手出来,正好都听见了,冷哼道:“好啊,实在是好得很,哀家真没想到皇帝的后廷里竟有你这样歹毒的妇人,合着惠妃之死是你掺和在里头,难怪她阴魂不散的缠着你,也是活该!”
皇帝紧抿住唇不说话。
太后念了声‘阿弥陀佛’后才又道:“既然如此,真相大白,哀家今日便处置了赵氏,也权当还惠妃一个公道,让后廷清净几日吧。”
孰料赵美人闻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羽林卫的束缚,也许是他们低估了一个女人发疯起来的程度,总之赵美人又跳了起来,放声大喊:“鬼啊——鬼啊——!救命!”说着,奋力的冲出了人群,朝蕊乔的方向跑过去,凄厉道:“如贵人——她要你的命,她要害死你的孩子。”
太后厉声道:“快给哀家逮住那疯妇!”
羽林卫霎时散开,呈包围之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