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石榴说完,锦葵便道:“奴婢依稀记得瑛更衣前不久曾经送过一只鹦鹉给吉嫔娘娘,因此当石榴来和奴婢讲这番话的时候,奴婢思来想去,只有前来请主子您的示下。”
皇后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门边,适时已是掌灯时分,昏黄的天色透过三子窗透进来,将皇后的脸色笼罩在一片阴影里。屋外下着雪珠子,落在黄色的琉璃瓦上,发出簌簌的轻响,自窗眼里向外望,红墙四合,原本一展无疑的天,而今层层的云如棉絮般团起来聚集到头顶上空,皇后道:“瞧这样子,像是要下雨了。”
“是。”锦葵自责道,“奴婢来的不是时候。”
皇后笑道:“不关你的事,你尽你的责,你做的很好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爷要和一些人过不去,我们便只有奉陪到底,速去速回一趟吧。”
话毕吩咐紫萱张罗打伞,宫里其他的丫鬟同样一一为各宫的嫔妃们预备雨具,接着全都尾随皇后一道往钟粹宫去。
紫萱为皇后打着伞,才刚踏出宫门,便道:“主子,要让吉嫔跟着一起吗?”
皇后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道:“此是自然,瑛更衣乃是吉嫔从前得力的女使。”说着回过头看向吉嫔,笑道,“将吉嫔带上一块儿去看看瑛更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是。”两个羽林卫上前架住上官蔷,将她一路拖着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钟昭仪和蕊乔并排而行,语带优柔道:“这事愈发扑朔迷离了,我瞧除了皇后怕是没人知道接下去要发生什么事。”
蕊乔按了按钟昭仪的手示意她少说话,道:“姐姐,雪天路滑,小心慢行。”
钟昭仪点头道:“是,多谢妹妹提醒。”
一行人到了钟粹宫,竟没有半点声息,暗色中,宫灯一盏一盏的亮起,竟能将一粒粒从天而将的雪珠子瞧得清晰分明,如粗粝的盐一般,无声落下。
锦葵和石榴提着灯笼在前面领路,到了之后,刚刚站定,便听见瑛时的屋里传来一声闷哼,所有人脸上的表情真可谓是精彩纷呈。皇后气的双手握拳,轻声吩咐石榴道:“你上去喊门。”
石榴压低声音道了声‘是’,而后走到瑛时的门前拘起手指叩了叩道:“主子,外头雪下大了,你可是着凉了?有哪儿不舒服没有?”
里头的瑛时吓了一跳,梁园儿正钻在她被窝里呢,两人赤条条的搂做一团,外头下雪他们也不觉得冷,压根没察觉到,梁园儿正拿那处蹭着瑛时的双&*腿&*之间,瑛时被弄得浑身滚烫,拿手捏住他的那玩意儿道:“可是这儿吗?”
梁园儿涨的满脸通红,点了点头。
他们太监净身手续特别复杂,运气好的人手术做得干净,没什么后遗症,若是运气不好,碰上一个刀斧上不灵活的,没有一刀子给一个痛快,以后难免屎尿屁流的一身,得用白布在裤裆里兜着。
梁园儿特别小的时候,还不懂事就把这事给办了,又恰好遇见了一个老道的人,这上头就没有乌漆麻糟的东西,除了生孩子的家什不在了,其他都好,还给他留了两个蛋。
瑛时拿手揉捏着,试探着问:“能把这个塞进去吗?”
梁园儿喘着粗气道:“这手指头都不能叫你高兴了?开始盘算着我的家伙?”说着,大手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你别说你还真他妈的骚。”
瑛时眼波流转,冲他一笑:“你不喜欢我骚呀?我要是不骚你还不来呢。”
他们都是市井出生的,说话都很糙,却是实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头想起了石榴的声音,两个人不由一个激灵。
瑛时只有清了清嗓子道:“嗳,嗳,我在,我没事,那什么,你忙你的去吧。”
门外的石榴回头朝皇后看去,皇后自然将瑛时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以眼色示意羽林卫冲进去,只听‘砰’的一声,两个羽林卫一脚把门给踹开,被窝里的瑛时和梁园儿吓得三魂去了气魄,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拖出了被窝,重重摔到地上。
皇后大踏步走进屋子,身后跟着德妃,钟昭仪和蕊乔,三人只瞄了一眼就把头撇到一处去,只有皇后盯着趴在地上的两个人,他们浑身不着寸缕,一个是平时还算得力的太监,一个是刚刚册封的更衣,这都能搅和到一起,真是好不要脸。
皇后气的脸色铁青,厉声道:“给我把两个人拖出去,传杖子往死里打。”
瑛时哭道:“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
皇后冷哼一声道:“你居然还有脸胆敢求饶命?快啊,人呢,给我赶紧的把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打死算完。”
宫里的杖子不同于外头的,全都是枣木所制,放入桐油里泡,拿出来之后晾干继续再泡,来回往复那么七七四十九趟,才能制成这么一根好杖子,随意往身上敲一下就断一根骨头。
瑛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无可奈何,谁让她和梁园儿被逮个正着!
说来也倒霉,本来天气还没那么冷的时候,储秀宫里尚可以苟且,但是数九寒天,两个人实在受不住了,最终还是选择到瑛时的屋子里来,主要是瑛时平时也不受待见,丫鬟们不伺候她,瑛时起先愤愤不平,后来开始觉得这样也不错,起码被撞破的可能性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