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的正中拉来了两条长凳子,羽林卫将赤*&条条的两个人各自绑在一条凳子上,手脚全都用麻绳缚好,胸口向下,背部向上。
一杖下去,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本来宫女子受刑就和太监不一样,太监还好点儿,挨罚顶多就是屁股上抽两下,宫女一旦犯了错却要被扒了裤子摁在凳子上打,皮肉苦是其次,关键是尊严,一顿打下来再也没脸见人了,因此多的是宫女情愿自尽也不要受那一顿棒子。
只是眼下情形有点两样,瑛时和梁园儿是被捉&*奸在床的,由不得他们抵赖半句,两个人皆是一样,光溜溜的一丝不挂,一杖一杖的往身上打,且皇后发了话,要往狠里打,打死了算完。由此,两人从小腿往上一直到背部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全都是血。
瑛时长那么大第一次后悔了,不是后悔进的宫,也不是后悔搭上了吉嫔,更不是后悔勾引了皇帝做了更衣,而是后悔连累了梁园儿。
坦白说,撇开床上那点儿fēng_liú事不算,梁园儿对她真是不错的,瑛时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把梁园儿拖垮到这种地步。他好歹也是海大寿的干儿子,宫里的太监他排的上号,小日子过的挺滋润,若不是有他照拂,她在钟粹宫里没饿死也得冻死了。但现在因为她的缘故,梁园儿要被活活的打死。
瑛时泪流满面,她冻得嘴唇都发紫了,那样冷的天摔一跤都能骨折,何况已经挨了五棍子的瑛时,她咬碎了舌尖,满口的血,才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没昏过去,跟着用尽满腔的力气对皇后喊道:“主子——主子,您听我说,都是我的错,不关梁公公的事,是我勾*&引的他,要他给我去买鹦鹉,用毒虫子喂鹦鹉,放在吉嫔宫里害的她生出畸胎,都是我的主意,和旁的人没有关系,梁公公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着了我的道儿。主子,您开开恩!”
声音凄厉嘶哑,但字字清晰,不远处的吉嫔自然是听见了,瞪大了双眼,奋力挣脱羽林卫的钳制奔到瑛时跟前抬脚就冲她的头猛力踩下去:“你个贱*人!贱¥人!原来是你害的我!亏得我还帮你,你有没有良心!你个贱人投胎了下辈子也只能当个娼&*妇!”
羽林卫赶忙上前将吉嫔拉开,但她仍是骂骂咧咧,紫萱只得吩咐用布条将她的嘴给堵起来。
梁园儿的脊梁骨已经断了,他睁开眯晞的眼,呢喃了一句:“瑛子,瑛子啊……”见到瑛时一脸的泪水和伤痕道,“别犯傻了。”
瑛时哭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你原本好好的,都是我的错。”
梁园儿朝她苦笑:“这种事到如今谁还说的清呢!”他朝着皇后的方向道,“主子,您别听更衣她胡说,不是她勾引的我,是奴才威胁的她,她在钟粹宫过的苦啊,吃不饱穿不暖,奴才这才趁虚而入,奴才知道性命难保,不求主子开恩,只求主子给更衣一件披风,好歹齐全她一个脸面。”
皇后冷笑道:“还想着脸面?做出这等秽乱后宫之事居然还来和本宫谈条件?!”
梁园儿见求情无用,拼尽全身的力气从绳子里挣脱出一只手,朝瑛时的方向伸过去,道:“瑛子啊……瑛子啊……别难过,没什么的,十八年后就又活过来了。”
瑛时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她的腕骨被绳子磨破了,同样也尽力的把手伸出去,使劲的朝梁园儿的方向够,但是怎么够都够不着,最后在指尖还差一些些的地方,瑛时受不住了,终于双眼一翻,一口气歇了过去,死了。
围观的娘子们好些个眼眶都红了,却不敢哭出来,说不清到底是被吓得还是同情她。虽然瑛时的脾气讨人厌,宫里憎恶她的人海了去了,可当真看到她沦落到如此田地,不免很有触动,好像跟在蕊乔身后的海棠,柳絮和丹枫,俱是吓得浑身发抖。
锦葵和石榴是一手设计此事的,早料到如此,怎么都要报当日被瑛时罚板著之仇,那是她瑛时为人凶恶在先,若她能一早与人为善,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仇怨了。只是眼看着满地鲜血,锦葵和石榴还是忍不住从心底里发凛,只得不停的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咎由自取……
皇后见事儿办的差不多了,便给羽林卫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上前去探瑛时和梁园儿的鼻息,然后回来向皇后禀报道:“回主子,两个人都死了。”
皇后‘嗯’了一声吩咐紫萱和锦葵:“瑛更衣怎么着安排就按宫里的规矩,梁园儿那边你们得通知一下内侍监,好让他们晓得本宫为何如此。”说完,当着诸位宫妃都在的份上,沉声道:“各位娘子身为后宫滕御,德容言工,妇德首为其一,是正身之本,请各位谨记,若是再有此等事,这就是应有的下场。”
所有宫妃皆蹲身道:“臣妾等领皇后娘娘教诲,自当恪守本分。”
皇后的视线扫过众人,见她们全都整齐划一的保持一个动作,谦卑的垂着头,微微蹲身,贞顺无比,这才满意的离开。
而吉嫔生出畸胎一事是由瑛时策划很快就由皇后向太后禀报,但同时吉嫔欺君犯上,陷害珍贵人等又是不争的事实,其后便被褫夺封号送入延禧宫,据说到那里的第一天就和秦淑珍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秦淑珍用一根尖锐的金簪子刺中了上官蔷的心口,导致她流血而死,随后还没等侍卫赶到,秦淑珍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