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三哥可考虑好了?”五皇子一身劲装走了进来,朝冀镡点头示意一下,尔后又抬头望向元乾帝,“虽是我对这皇位并无甚渴求,只似乎是该给三哥些时间考虑一下这处世之道了。”
五皇子对着身后的人努了努嘴,那人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去,托盘之上黄澄澄的正是一份退位诏书。
那些侍卫们是连拦都不敢拦,只由着那人走上了前,元乾帝拿起那退位诏书看了看,忽而仰头长笑,“北汉元乾帝,不孝不仁,天命不佑,好一个不孝不仁,好一个天命不佑!老五,你如今不也是做了和我当年一样的事情,到时候就不怕落得一个不孝不悌的罪名!”
“这就不劳三哥费心了。”五皇子瞧起来比从前强硬了很多,听得元乾帝这样说面上却是丝毫不改色。
元乾帝只站在那里无言,忽然一人自偏门闯了进来,跌跌撞撞进了殿,尚未说话就是泣不成声。
“表哥……你……”四公主一脸的泪水,望着冀镡一如从前的面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冀镡瞧着并没有流露出半分情感,只说了句:“听闻公主就要前往西夏和亲了,臣先行贺过四公主。”
“若是三哥退位,五哥继位是不是就不会再叫我去和亲了,”四公主慌忙说了一句,这几****因着自己要被元乾帝送去西夏和亲一事和他闹了许久,本想着今日再进宫求一求太后,谁曾想就听说了冀镡归京的事情,她原本还不信,慌乱地跑了过来,终于是瞧见了自己梦中的那个人,“表哥,你帮我求一求五哥……”
元乾帝已经无力再去斥责四公主,乌和宛玉去了之后他与四公主的关系便是一日不如一日,此次也是因为知道了苏家有意想叫苏梓榆带兵回来的事情,才起了派四公主去西夏和亲的心,谁知道这还未说通四公主,自己就要被赶下这皇位了。
“哈哈哈——”元乾帝忽然发出了一阵大笑,直至笑出了声音,方说了句,“朕不会让位的,老五若是想坐,就从朕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冀镡和苏家众人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一种可能,五皇子逼宫不管如何都是处在了道德的下风,若是冀烨始终不肯让位,最好也是先将其囚禁起来,却是万万不能伤其性命。
可众人尚未来得及行动,自偏门处却又走进来一人,众大臣见状,赶忙跪下行礼,冀镡和四公主并五皇子也是行礼说了句:“见过太后娘娘。”
“都平身吧,”从前的德皇贵妃如今的太后手上捏着佛珠,在身边姑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久居深宫,向来不曾往这前殿来,没想到好不容易来这一次,却是要劝自己的儿子退位,“烨儿,听五殿下的话吧。”
元乾帝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连太后都会来和自己说这句话,他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来,唤了一声,“母后!”
“你已经失尽了民心,便是五殿下不归京这皇位你也不该再坐下去了,你身上的杀气和冤孽太重,”太后说着就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母后不愿再瞧见你这般了。”
元乾帝听了太后的话,疯了一样的摘下头上的帝冠就往地上砸去,众人这厢还愣着,他却已经抽出了一旁侍卫腰间的刀,不管不顾地就要往自己胸口刺去,幸好冀镡眼疾手快,随手甩出了自己腰间的玉佩,这才打歪了元乾帝手中的刀,五皇子匆匆上前,在元乾帝后颈处砍了一下,元乾帝翻了个白眼,便晕了过去。
“皇上神智不清,该做的事情便由哀家来做吧。”太后挥了衣袖,上前取过案上的退位诏书,吩咐人去取了纸笔和玉玺,先挥毫写了传位与先帝第五子冀煜,尔后取过旁边太监呈上的玉玺,便是盖了上去。
此事竟就这样尘埃落定,在场众人皆是尚未反应过来,不知为何一场宫变甚至连流血都没有,这北汉就换了天地,太后将冀烨带了下去,说是收拾一番就会带他离宫,冀煜来不及准备登基之事,匆匆忙忙就去看了李潇潇。
因为怕出危险,魏央只在宫外等着冀镡,如今事情成了,冀镡谢绝了所有大臣的邀请和宴饮,脚步生风地去了宫外,直接牵起了魏央的手,“可担心呢?”
“不担心,”魏央弯唇一笑,“我的盖世英雄,自然是会事事顺遂的。”
一直跟在冀镡身后的四公主此刻终于是哭了出来,张大了嘴巴如同一条被捞上岸的鱼,努力想要呼吸却只是觉得窒息。
魏央也是瞥见了冀镡身后的四公主,不由得就是皱起了眉头,当日若是没有冀落月,没有那场火,想来她与冀镡也是不必经受这些日子的苦楚,也不必如今才能在一起。
冀镡顺着魏央的目光看了过去,也是瞧见了满脸泪水的冀落月,冀镡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想来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闲心,只转过身来揽着魏央问了句:“不知公主还有什么事情吗?”
“表哥,你……无事便好,”冀落月咬紧了下唇,半晌才吐出这样一句话来,“当日之事……是我对不起表哥……可我都是……”
冀镡并不想听冀落月的解释,便直接出言打断了她的话,“多余的话公主也不必说了,当日公主对不起的是央儿而不是臣,臣从前也是曾与公主说过,若是公主再做对臣心上人不利的事情,臣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想着公主就要前往西夏和亲,此生怕是不会再相见,臣便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