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还是要让我去西夏和亲?”四公主睁大了眼睛,想要上前去拉住冀镡的衣袖,冀镡却是揽着魏央后退了一步,四公主怒极,指着魏央问了句,“她到底有什么好!便是表哥当真欢喜她,我也不介意做个平妻!”
冀镡不由得笑了笑,一旁的魏央却是微微蹙了蹙眉头,见冀镡想要说句什么,魏央却是抬手挡住了他的唇,尔后望着冀落月说道:“虽是公主不介意,可我介意,冀镡是我的夫君,是我魏央的唯一,公主抢了这许久都不曾抢到,也是该知道我魏央也是冀镡的唯一,公主再不济也还是公主,公主还是别这样死缠烂打,丢了皇室的脸。”
冀落月想要抬手去打魏央,却在瞧见冀镡嘴角的那一抹笑的时候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眼睁睁地瞧着冀镡揽着魏央上了马车,冀落月站在原地,等那马车已经再也看不见影子,才打了个寒噤,忽然觉得这寒冬里就算是有太阳,还是这般冷。
冀烨醒来之后,已然是无力回天,冀煜赏了他一处晋阳城中的宅子,连个王走不曾封,就安排他与德皇贵妃一起住了下来,府外还有重兵把守,任是冀烨有通天的本领也是出不了门。
宫变三日后,冀煜宣布登基,改国号为嘉,史称元嘉帝。
晋阳城中的百姓虽是感到惊诧,却也是欢呼雀跃,冀烨在位之时甚是不得人心,好些大臣也是悄悄舒了一口气,连带着寒冬的天气似乎都是暖和了些。
因着宫中有先德皇贵妃的庇佑,李潇潇也未曾受过什么苦,只是独居在竹馆居里,甚少与外交流。本以为此生都会这样过去,却不曾想到还有再见到自己儿子的那一日。
冀煜登基,尊李潇潇为太后,登基之礼结束后,李潇潇便唤了魏央入宫说话。
“见过太后娘娘。”魏央端端正正给李潇潇行了个礼说道。
先帝去的时候李潇潇受了好大的刺激,虽是后来好了,到底人也是憔悴了下去,魏央瞧着李潇潇并不如从前年轻,整张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因着冀煜返京,李潇潇心中也是松快了些,这面色也是好看了一些,见魏央进来,赶忙伸手将她扶起,遣退了身边的宫女,含泪说了句:“我没想到还能有见到你的这一日。”
“姑姑在这北汉……一切可好?”魏央再见李潇潇,也是觉得这世事多变,不由得就红了眼眶。
李潇潇被魏央的称呼惊得顿了一顿,尔后拉着魏央的手说了句:“你都知道了……”
“恩,”魏央点了点头,“临行前父亲叫我带话给姑姑,说是他一切都好,希望姑姑在这北汉也好好的,不必担心他。”
李潇潇虽是处在这后宫之中,平日里对外界之事也是稍稍有所耳闻,这几日又是和冀煜说了不少的话,也是大抵知道了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得魏央这样说,她握住魏央的手上力度又大了几分,问了句:“我听说大皇子逼宫,皇兄他一定是受了不少的刺激吧……”
“父亲已经决定带着馨贵妃娘娘隐居了,”魏央空下来的那只手拍了拍李潇潇的手,“姑姑不必担心,父亲还叫我告诉姑姑,等以后若是有机会,他会来瞧姑姑的。”
李潇潇已经是忍不住哭了出来,魏央刚忙取出手帕替她拭了,却听得李潇潇说了句:“自我离开南唐之后,便是没有想过还有再和皇兄相见的一天,现如今想来,从前的确是我太年轻气盛了,没有想过皇兄会多担心我……”
魏央不知道如何安慰李潇潇,只是不停地替她拭着泪,李潇潇慢慢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睛对魏央说了一句:“我听说你要和镇南王爷成亲了,镇南王爷为你也是做了不少的事情,可见是个有担当的,你嫁与了他,想来也是会幸福的,到时候姑姑会给你一份丰厚的嫁妆,好叫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好,”魏央眉眼弯弯,笑着说了句,“那我就先谢过姑姑了。”
本已经丧身于火中的镇南王爷突然归来,还带兵将才坐上这皇位不到一年的元乾帝推了下去,这事已经成为晋阳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从前耻笑与苛责魏央不知廉耻攀附权贵随李千昊去往南唐的人此刻却又转了话头称赞起镇南王爷与准王妃的爱情来。不少晋阳城中的女子梦中人都以冀镡为原型,心心念念的都是有朝一日会有一个骑风踏马的盖世英雄前来娶自己。
魏央出嫁那日,整个晋阳城中是万人空巷,正是腊月里,虽大雪纷飞,却是阳光明媚,本该是家家户户准备过年的日子,晋阳的人们却都抄着手往一个方向去。
“他王叔,你也去看啊。”一个带着狗皮帽子的人嘴里呵着热气,跺了两下脚说道。
王叔也搓了搓手道:“是老张啊,今天是镇南王爷娶亲的日子,咱们总要去看一看的,听说那排场可是大得很,十里红妆,比皇帝纳妃也不差呢,今儿这太阳也是好得很。”
“是啊,”那男人抬起头来看了看明晃晃的阳光,“那皇帝终于是被推下来了,镇南王爷可是为咱们做了件大好事啊,如今,也算是能过个好年了。”
用十里红妆来形容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婚事确实不算夸张,从魏府到镇南王府的地上都铺着红色的绒毯,舞狮舞龙在前开道,吹拉弹唱样样不缺,欢快的唢呐声几乎要将这大雪都尽数融化了去,魏央坐在轿中,一身红装,趁众人不注意伸出了一只手去,再伸回来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