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瞳瞥了这刁钻的少女一眼,看向站在人群后面看戏的琪琪,笑道:“你这个导师做得倒轻松。”
琪琪扶扶眼镜的边框,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微笑道:“人家资历尚浅嘛,不过呢,作为前辈,你是不是也有义务替后辈们上一课啊?”
“我可不想做导……”
“琪琪导师……”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多嘴……”先瞳淡淡地打断了又想要从中插话的杨紫岚,眼睛斜瞟了她一下,双目里红光一闪:“好,吗?!”
落音未散,冰冻的气息就如同实质般散开,整个空间都仿佛被冻结了,十几个学员只觉得呼吸一窒,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先瞳回头,对呆若木鸡的小癸招招手,随后从人群中穿了过去,顺便道:“对了,你见过罗门学长他们了吗?”
啊,啊!
琪琪回过神来,点了两下头,牵强地笑说:“吓到了,看来他们说得还是太保守了。”
先瞳遗憾地道:“看来我错过时间了?”
稍稍适应,琪琪恢复了自然,笑道:“早两天还能碰面吧,现在应该离开了,不过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嗯,你要去见院长吗?”
“嗯,我们先过去了,有机会再见。”先瞳挥一下手。
琪琪笑了笑,理解地点点头。
哎!
当小癸反应过来的时候,先瞳早已经走到学院大门那边了,她来不及理会其他人,赶紧飞过人群,期期艾艾地嚅嗫道:“导师……”
琪琪又是一笑,宽容地偏偏头:“去吧。”
“谢谢导师!”
小癸顿时精神一振,欢天喜地地朝着先瞳追过去,那速度之快,让琪琪也不由得愕一下,旋即醒悟过来,哭笑不得了。
哇啊!
突然间,人群里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娇哭。
“导,导师,他,他是,谁,啊?”
有人抖着声问。
琪琪转过身来,看着十几张带着深深恐惧的年轻脸孔,抿抿嘴唇,文静地道:“领域圈,嗯,应该说,全人族最强的男人!?”
嗨。
先瞳扬手向门内负责戍卫的样子几乎不曾改变过的宗泽示意,然后大刺刺地进去了。
小癸经过大门口,看了看嘴巴圆张、瞪眼结舌的宗泽,连忙追上先瞳,奇怪地问道:“先瞳大哥,你认识宗泽卫长?”
“很奇怪吗?”先瞳看了她一眼,问:“你高兴个什么劲?”
“呃,没有。”
小癸立即收起了裂开的嘴角,认真地摇摇头,不过当听到身后那嘤嘤啼啼的哭声时,又‘噗’地要笑,忍得脸都憋得涨红。
先瞳好奇了,问:“你们有多大仇啊?”
“什么仇,是她自己不讲理好吧?”挑起话题,小癸一脸不忿,叫冤道:“我又没得罪她什么,是她自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怪我抢了她的优等生,又不是我要的,谁让她自己不争气,还说什么原本喜欢她的人喜欢上我了什么的,我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简直是莫名其妙!”越说越来气,小癸就停不下来了:“最最最贱的是,这臭女人仗着有个团长老爹,总爱挑事,好几次害我被罚了不算,回去还得挨老爷子骂,先瞳大哥你说我能咽下这口气?我这辈子跟她没完!”
“团长?”
“啊,她老爹是个佣兵团的团长,听说来头蛮大的,叫做杨,杨什么来着?忘记了,反正是个死光头。”碎碎念着,小癸嘀咕嘀咕道:“我诅咒她长大了就像她爹,头发掉光光!”
噢~~~
先瞳恍然了,心想着怪不得觉得有点面熟,不过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反倒似笑非笑地端量了小癸一遍,戏谑地道:“我说,你真的长大了。”
啊?
小癸一怔,不明所以地眨着眼。
先瞳脱口而笑,走过去,道:“骂人挺厉害的。”
“哪,哪里嘛!”
小癸的脸颊瞬时涨红了,追着辩解道:“我平时才不这样,是这个臭,那个姓杨的老是气我,我才想着给她点教训……”
徒地,先瞳停住了脚步。
欸!
跟的太贴,小癸险些就撞到了,话也说不下去了,嘟着嘴从旁往前望了望。
正前方,已经能见到耸立于林荫后方,能域学院标志性的建筑——钟楼。隔着不算远的距离,能望到最顶端的楼阁窗台,里面一个穿着皂色长袍的老者如塑像般负手而立,看样子经已有一会儿了,只是也不知道到底站了多久。
先瞳笑了笑,小癸也笑了笑。区别是,前者坦然,后者却像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