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孟承渊俯身捧起沈静璇的脸,眉梢眼角都满含柔情。
他轻声问道:“为何非要让你父亲担下那技子的责任?我已经安排好人手,只等那技子出手,引出二弟即可。”
沈静璇苦笑着摇摇头:“二皇子那里不耽误。我就想让我父亲亲眼看到冯萱与那技子会面,否则,安国公府依然要乱下去,我又拿什么来助你?”
侧脸摩挲着温暖的大手,沈静璇将说话声放的很轻,生怕里面的轩宇帝听见。
孟承渊这才发觉算漏了一茬,愧赧的抵住沈静璇的额头,自责道:“是我疏忽了,倒是忘了国公爷还醉心于冯萱,冯萱一日不除,你母亲一日难安,国公府还是会闹哄哄的,幸好,你来了。”
沈静璇与孟承渊抵额蹭了蹭,随后钻进孟承渊怀里,闭上眼,撒娇一般不肯站好。
孟承渊扬起嘴角,低头吻了吻沈静璇的额头,喊道:“月儿”
沈静璇闻言心中一颤,为了不让自己失了分寸,她努力忽略掉这一声温柔的呼唤,将掌心抵在孟承渊胸口要将他推开:“好了,若是叫陛下看见了,该笑话了。”
“父皇……其实已经看出来了。只怕此时正在训导你父亲,叫他上进呢。”孟承渊恋恋不舍的松开怀抱,让沈静璇站好。
两人拉开一段距离,默默对视着。
不多久,轩宇帝走了出来,沈骏杉灰头土脸的跟着,心情说不出的灰败。
轩宇帝装作对长子的心思浑然不觉,让他坐回了自己身边,随后扬声命外面守着的内侍开了宫殿门。让百官进来。
一头雾水的文武官员们,依次走了回来,盯着上首的天子与太子。又瞧着下面垂着脑袋、哭丧着脸的安国公,心中不断猜测着。
二皇子坐在轩宇帝左下手第一席。笑得阴鸷,他端起酒杯饮下热辣的酒水,好奇他安排在外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怎么放沈静璇进来了。
众人落座,只等轩宇帝开口。
轩宇帝观察了许久,眼神冷漠犀利如鹰,从一众臣子身上扫过。
被这样的目光瞧上一回,胆小的人已经在祈祷自己做的坏事不要被发现;胆大的在猜测轩宇帝是不是要拿安国公开刀。一旦真的这样了,他们能从安国公府抠出多少好处来,能落下多少石头给井底。
镇南王面色淡然的看着面前的席面,并不理会别人好奇的目光。
他的大女儿是轩宇帝的妃子,二女儿正是沈骏杉的正妻,怎么说,他都是大殿内的话题人物。
轩宇帝高深莫测的看向镇南王问道:“镇南王的爱婿,朕可否代为惩办?”
“陛下请自行定夺,老臣不过问子女们的琐事。”镇南王起身行礼,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
轩宇帝点点头。又问莫等闲:“柱国大将军,可有话要说?”
“臣对内宅之事一窍不通,还请陛下裁夺。”莫等闲声音雄浑低沉。一语既出,在座大臣莫不是虎躯一震。
大家几乎在同一时间好奇着,莫大将军这嗓门,莫非是两军对峙时,叫阵练出来的?
轩宇帝闻言笑了:“既如此,那朕便好办多了。安国公沈骏杉,作风不正,即日起撤去礼部职务,停俸一年。奉旨思过。日后若改进,不再让内宅丑事扰乱朝堂。再行复职。期间若有重大功劳,今日之事便可揭过不提。另行封赏。”
沈骏杉硬着头皮背上黑锅,手抖着急慌慌的擦了擦冷汗,扑通跪下谢恩。
轩宇帝又道:“沈氏静璇,力阻技子闹事有功,封为平阳县主。”
沈静璇一并跪下,谢恩。
岂料她刚叩完头,二皇子便扬声笑道:“父皇,孩儿瞧着这小娘子模样端正,机智果敢,可否将她赐给孩儿做个侧妃?”
果然要使坏了么?沈静璇心中冷笑一声,低着头不说话,她相信,清风会应付得了。
轩宇帝听着这话有些不高兴,他皱眉呵斥道:“胡闹,你与品筝虽然定了亲,可如今你正妃还没进府,居然就想着纳侧妃的事?”
二皇子的神色虽然看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却给人一种地地道道纨绔子弟的感觉。
他起身举杯行礼道:“父皇,孩儿一向贪玩,且生性愚钝,不比皇兄受父皇器重。父皇将江山社稷寄望于皇兄,难道却不舍得给孩儿几个美人吗?孩儿素来胸无大志,有美人,足矣。”
朝臣听了,顿时笑作一片,席上气氛为之一松。
孟承渊睨了眼大殿左右,随后冷笑着看向二皇子:“二弟开什么玩笑?平阳县主年方十二,还是承欢膝下的年纪,你想掠美,未免太心急了些。”
轩宇帝意味深长的笑着,只管吃吃喝喝,他饮下一杯酒,扫了眼身侧的长子,又瞄了眼下面的二儿子,看戏一般置身事外。
二皇子此时将轩宇帝学了个十足十的像,他也扬起嘴角,意味不明的笑着,就是不吭声。
朝臣们议论纷纷。
镇南王忽然起身,双手举杯就要请罪:“陛下,老臣的内人不舍得这个外孙女,还请陛下体谅。”说着他又向二皇子,“二殿下已与秦老将军的爱女有婚约,老臣恳请二殿下,莫要拿一个小女娃娃开玩笑。”
二皇子闻言笑嘻嘻的调侃道:“哎?老王爷这不是为难本殿吗?本殿只求美人佳酿相伴,醉生梦死,黄粱一梦赋此生,便足矣。老王爷何苦刁难不肯成全?您只要一心辅佐陛下的江山,别的事,就不用操心啦。”
“二殿下折煞老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