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杰背着华晓梅,疯了似的用力捶开老村长家的门,将昏迷不醒的华晓梅,先安置在老村长的家里,接着快速奔出门去,再挨家挨户,去大声唤醒尚在沉睡之中的村人。
没有几分钟的光景,全村几乎所有的男女老少,都纷纷拿上自己家能救火的盆盆罐罐,一路飞奔着,匆忙赶往出事地点。
但是,由于田老汉的住处远离村子,所以当大家纷纷赶去扑火时,那火早就自己燃烧的差不多快要灭掉了。
人们站在一片犹自冒着火星子,噼啪作响的几堆灰烬前,尽力将自己手中所拿着的浇水盆罐等物,相互传递着浇到火堆上,立刻冒出无数股刺鼻的青烟来。
大约半个多时辰之后,火终于被完全浇灭了。
老村长看看平坦的废墟,转头低声问杨广杰道:“你确定里面还有人在?”
杨广杰忍着自己身上被火烧伤的剧烈痛楚,含着泪点头,低声愤怒的说道:“这场火,就是他放的!他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是想要活活烧死我和晓梅!我和他扭打了一番,最后将他打倒在地,这才有机会将晓梅救了出来!”
老村长听完之后,阴沉着脸,再次看了看面前,显然已是毫无任何生命痕迹存在的废墟,回头对站在自己身后,都一脸阴沉的村人们大声说道:“我们不管这个张北山,生前是如何的作孽该死!现在,只恐怕他已是被烧为灰烬了!大家快些去翻找一下,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活着见人,死后见尸,即便他真的被烧成了灰烬,我们也必须找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得起*啊!而且事后,我们也好向上头有个交代啊!”
说完这话。老村长就站在最前边,威严的大声指挥一群青壮年,用各种铁锨、锄头等物在燃成一堆灰烬的废墟之中,去寻找着张北山的尸体。但直到日上三竿了,还是没有找到,就连一根骨头都没有找到。
大家愁眉苦脸的,都围拢在老村长的身旁,看着被翻找了无数遍,却依然一无所获的一堆堆灰烬,沉默不语。
老村长摇头叹息道:“*他老人家,将三个活蹦乱跳的青年人,交给了我们牛嘴子村,原本是想要促进我们鱼水之情。现在可好!三个孩子,两伤一死,而且还找不到任何痕迹!这可真是我们村子所有人的罪责了!”
村里几个年纪少长一些的长辈们,此时就站出来,议论一番。就走过来一个代表,大声对老村长说道:“我说老村长啊,你方才那话倒是不错!但是,人原本就有好坏之分,这三个孩子的惨烈结局,也并不能都怪罪到我们身上啊!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这个张北山,自己造孽杀人不成,反倒自己被火烧死!说来说去,这就是他自己的因果报应啊!”
众人听到这里,都纷纷点头同意。并开始七嘴八舌的纷纷唾骂着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都嚷嚷着说,他这是自作孽,死了活该。
老村长看众人情绪激动,场面有些混乱。就皱紧眉头,朝着众人摆摆手。
立刻,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人群,霎时便安静了下来。大家都齐齐望着老村长,默不作声。
此时此刻,老村长弯着的腰身,突然就直了许多。
他扫视了一遍眼前的所有人,阴沉着脸,高声对大家说道:“今天,我们村子竟然出了这样的可怕事件,如果传扬了出去,也是必然招人耻笑!所以,我的意思是,大家口风必须一致,就说这是意外着火,将那张北山烧死了。从此以后,再不许谁家的婆姨、孩子,在外人面前,胡乱说这件事情,坏了我们牛嘴子村的声誉!如果,日后有谁家的人,走漏了任何的风声,被我们大家打出村去,再不许回来,就休要来求我了!我今天所说的这些话,大家都听到了没有?”
大家都垂下了头,深深的感到了,由于张北山这个插队知青的恶行,给全村人带来的这种无法启齿的深刻耻辱,于是,不用老村长再去叮咛什么,大家全都在心里和行动上达成了共识。
自这天之后,张北山这个人,似乎就彻底的从牛嘴子村老老少少的意识之中被连根拔除掉了,再也没有任何人,在任何地点,任何外人面前,再提到过“张北山”,这三个字,而这三个字,似乎也就成了牛嘴子村羞耻的代名词,不愿被人所提起。
老村长事后,去看望尚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华晓梅,看到这个曾经长相甜美,清纯可爱的女孩子,现在却被这场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浑身上下都被裹上了厚厚的纱布。
看到这幅惨景,他不由得是老泪纵横,连声叹息,转过身来,对从镇上请来的老中医说道:“我们牛嘴子村,全村都拜托老先生,一定要尽力去挽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否则,我们实在就对不起,*他老人家对我们的重托了!他老人家,把这么好的孩子交给我们,我们没有照顾好她,让她现在……”
老村长再也说不下去了,不断抹着落下的浑浊的泪水。
老先生摇着头,面色凝重,连声叹息着说道:“不是我没有尽力,但是这孩子的伤,确实是太重了,再加上,她现在还怀有身孕,能不能挺得过去,就全要靠她自己本人的求生意愿了!”
“什么?你刚才说她怀孕了?”老村长闻听此言,面色一沉,急忙转过头去看身后泪流满面的杨广杰。
脸上也是包裹着厚厚纱布的杨广杰一听此话,也是惊愕不已,看到老村长望着自己的眼中充满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