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馨一路跑到村长家,天才蒙蒙亮。
她轻轻叩了叩门,不多时,就听到屋里悉悉索索的声音,村长披着衣衫,一面咳嗽,一面喊着:“谁啊?”
凝馨听到熟悉的声音,心头一酸,哑着嗓子答道:“村长,是我啊,凝馨。”
村长忙拉开门栓,拉开门,揉揉双眼,一把拉过凝馨的手,喑哑着嗓子问道:“孩子,这些日子你是去了哪啊?”言罢,上下打量了凝馨几个来回,将她拉到屋里坐着:“冻坏了吧?这手冰凉的。”
村长忽然红了眼眶,站在那里无所适从,转身道:“我去烧水,给你冲杯热茶。”
“村长!”凝馨唤住他:“您别忙了,婆婆……是怎么去的?花梓又去了哪?”
村长停了脚步,转过身来,终是叹了口气,慢慢坐到凝馨对面:“你婆婆年岁大了,染了风寒,身子骨儿受不住,就一病不起了。”
凝馨垂着头,双双泪落,声音嘶哑:“我晓得,婆婆是因着我的事儿……”
村长也揉揉湿润的双眼,拍拍凝馨的肩膀:“孩子啊,你婆婆是年纪大了,谁都有那么一天儿,这不是你的错儿。早晚,我也有那么一天儿,我还巴望着那天早点儿来呢,到时候我就下地底下陪着你婆婆去。”
村长说着说着竟微微一笑,又用力眨眨眼,将眼泪擦干净:“你婆婆数个月前就去了,你也不要难过了,你若过的不好,她在地底下也不会安生。”
凝馨点点头,也擦擦眼泪,又抬头问道:“那花梓呢?在兰村吗?昨日夜里我便回来了,没瞧见她。”
“她出去找你了,也不知去了哪,早知你会回来。何苦让她出去?你也别麻烦了,就安心在这住着等她罢,总有一日,她找不着你就会回来了。”村长叹口气:“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别一个人撑着。”
凝馨点点头,瞧着天色也放亮了,就站起身来:“那我回去了。”
村长忽然想起玉婆婆临终嘱托,连忙站起身来唤住她:“凝馨,先别走,你婆婆临终让我把封信交给你。”
凝馨一愣,站在桌边没有动。
村长转身从柜里取出个信封,递到凝馨手上,什么也没说。
她捏着那封信。忍着心底酸楚,轻声道:“我回去了。”
村长点点头。
凝馨回到家中,见六子正在院中拔草,瞧见她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凝馨也没多想,加紧了步子进到屋子里,却瞧见南宫云笙正坐在床边喝粥。
云笙瞧见凝馨进了屋子,立时坐直了身子,朗声笑道:“我把你家最后一点儿米给吃了,又赔不起,所以要住段日子。当你当长工,赔你的米钱。”
凝馨抿着嘴,还是开口道:“你还是走罢,我家不缺长工,也不用你赔我米钱,我本就欠着你的。”
南宫云笙终于笑不出了。脸上微微挂着些失落:“既是扯不清谁欠了谁,那为何不让我住下?”
“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凝馨固执地站在门口,铁了心似的撵他走。
“心思坦荡就不怕碎语闲言。”南宫云笙索性一头倒在凝馨床上。
心中却想,巴不得多些碎语闲言让这姑娘再也嫁不出去。最后遂了自己的心意。
“你……”凝馨无可奈何,皱紧了眉头:“好,你不走,我走!”
云笙忽的起身,几步跑到她面前,将她拦下:“别,我走,我走还不成?”
他刚出门,凝馨转身将房门推上。
六子翻了个白眼儿:“爷,这样不知好歹的,你还管她干嘛?真是鬼迷了心窍。”
云笙一瞪眼:“是不是爷脾气太好,你日子过的太舒坦?还教训起你主子了?”说罢,作势就要打过去。
六子缩着脖子一溜烟跑出五六步:“爷哎,小的错了,小的一时糊涂,把自己当成凝馨姑娘了,您可莫要跟小的一般见识。”
云笙呵呵一笑:“你这小子真是欠揍了!”言罢就追了过去。
凝馨隔着房门听他二人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放下心来,从怀里小心取出婆婆留下的信,慢慢展开来……
片刻之后,她脸色煞白。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声音颤抖,喃喃自语,手上一松,那信就飘到脚边,荡起些微轻尘,悄无声息。
她脚下一软,整个身子顺着门扉瘫坐到地上……
是日,云笙带着六子去到最近的镇子,买了一袋米,一袋面,并着一堆的馒头。
翌日,二人,优哉游哉回到兰村,云笙翘着二郎腿躺在兰花丛里,望着天边云卷云舒不胜惬意。
六子顶着烈日开始伐木搭梁盖起了房子。
凝馨面色苍白,揉着昏昏沉沉的头,听到屋后叮叮咣咣的响声,遂推开窗子,望见云笙也朝她望了过来。
她立时瞪圆了眼,隐隐可见几道血丝,竟有些可怖。
六子只瞧了一眼,便“哎呦”一声,一边揉着不小心砸伤的手指一边哆哆嗦嗦地问道:“爷,凝馨姑娘怕是疯了吧?”
云笙举起木棍敲了下六子的头,呵斥道:“干你的活儿!”
主仆二人在这盖起了房子,不多时,已引了几人围观,嘀嘀咕咕不知说着什么。凝馨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云笙,眼中有说不清的情绪,让南宫云笙也微微一愣。
他站起身来,朝窗前走去,刚走了一半,凝馨“砰”的一声将窗子关上。
他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如何都想不明白,凝馨的眼神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