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馨只摇摇头,随着云笙和紫瓷上了船。
碧海蓝天,草木葱荣,遥遥望去,蓬莱岛依然如梦似幻,仿若人间仙境。可如今,看在众人眼中,倒像一座硕大牢笼,阴气森森。
在众人离岛之后,南宫傲站在不远处的高岭之上,俯瞰山水,咬了咬牙,不由眉头紧锁。
医学上讲,这叫心浮气躁,星星怒火攻心,星星之火还未燎原,所以攻得不猛,他才岿然不倒。从算卦角度讲,这叫印堂发黑,诸事不顺,大凶之兆。
他原本听到风声,便排兵布阵,安插人手,打算找好时机保住穆羽峰。毕竟,将穆羽峰扶持到掌门之位,他也费了不少心思,且蓬莱岛势力不小,影响颇深,若行兵打仗,借用其力,也是重要支援。
可他万万没想到,明明赶在这些江湖人士之前,却未保住穆羽峰的命!竟有人在他之前杀了穆羽峰!他很想朝着山下咆哮一声:“是谁?!”
可惜玉花梓不在,否则她一定配合着喊一嗓子:“唯我独脆,旺旺小小酥!”顺便还能管街角那家酥饼店要点儿宣传费。
……
杜卓站在门外许久,听了玉凝馨的一席话,默不作声,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翌日一早,杜卓收拾行囊与狼女告别,说要出远门进一批茶叶。狼女要一同前往,杜卓却瞧了眼她的肚子,笑道:“你怀着孩子,不宜远行。”
狼女就此作罢,却阴森森低语道:“你若出去胡混……”
杜卓连忙凛然正色道:“小人怎敢?”
“多带些厚实衣服,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了,多带些吃的,我给你买俩烧鸡带着。路上注意安全,不行我把萧叶醉找来保护你,”狼女想了想,终于还是忿然道:“限你半月之内务必回来,若晚了,日后孩子出生我就跟他说,你是隔壁他二大爷!”
“……”
杜卓孤身前往蓬莱岛,一路并未遇到南宫傲的人,在江湖众人离开蓬莱岛时,南宫傲也带着手下一众人等悄然回了晏国。
而此时,晏国宫里一团乱,他也顾不上别的。
杜卓来到蓬莱岛时,放眼望去,满眼萧瑟。黑白两色的麻布孝衣,满目苍夷。玄关处,一个看门的小厮拦住他,杜卓温言道:“在下杜卓,掌门故友,前来吊唁。”
“掌门下葬多时,怎么才来。”那小厮面有悲色,未多做盘问,便去回禀苏落恬。
他一人独来,众人并未做过多防备,他随小厮到了灵堂,见苏落恬候在那里,形容枯槁,鬓发斑白,三十几岁乍一看去竟好似老了十几个年头。
“夫人节哀。”杜卓郑重行了一礼。
苏落恬回眸,没有半点笑意,双眸空洞:“我久居内院,对夫君友人并不相熟,还望见谅。”
她长年不问江湖之事,对江湖之人并不熟悉,只出来见一面,以示谢意。
杜卓转身面向苏落恬,单膝跪在地上,垂下头去。
苏落恬惊得向后退了两步,又连忙站稳了身子,急忙问道:“公子这是做什么?”
“您父亲并非病重身亡,而是被我所杀!今日,杜卓特来请罪,要杀要剐,任凭夫人处置!”他依然垂着头,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继续道:“夫人,您父亲生前喝的汤药,被穆羽峰动了手脚,是故,您父亲身体才一日不如一日。您与穆羽峰大婚之后,杜卓受托晏王和穆羽峰,将您父亲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