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现在与从前的两个大伯,一真一假,一好一坏,假的那个大伯虽然没本事,但却真心想着自家这几口人,甚至因此被吴招娣骂出病来;而现在这个真大伯,道貌岸然地披着一张人皮,可背地里却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恶事,即便眼下以为自己是他的女儿,却也没有几分真心,算来算去只想算走自己手里的钱财,相比之下,连修还真是连沈万金的一根寒毛都不及……
她正想着,连修的贴身随从却找来,告诉香徕连修想见她。
香徕便随着他来到连修在前府的书房。
连修见香徕进来,道:“怎么搞的,弄得那人在府内府处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香徕道:“那是我从前的仇家,找我求饶来了。”
连修道:“什么仇家不仇家的,我都听说了,不过是因为你养父的事有点过节,我看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把人逼到绝路上,不然若是那人没完没了,岂不有损连家的声誉。”
香徕的眼睛微微挑起,道:“怎么父亲也觉得我养父的死无足轻重?他毕竟养活了你女儿十几年,说句过份的话,他对女儿的恩情不比父亲少,对于残害他的人,女儿半分情面都不会留!”
不知为何,连修听着“女儿”这番话,心底竟无端生出一丝冷意,感觉自己在香徕的心里竟然如同那许宗德一般,可是这种感觉只是一闪便被他忽略,再怎么这也是自己的女儿,即便对自己不亲近也不至于像对待仇人一样吧。
想着说道:“罢了,你饶不饶那许宗德都行,反正也都是进府前的事了,只要以后尽量本分些就好,我看你那些铺子最好还是不要自己经营了,你看哪家的小姐有整天和一群管事账房混在一起的,我已经叫你大哥抽调人手,过些日子便去帮你把各商号都经管起来,以后你就在府里和你嫡母姨娘们学些针线女红,安心等着出嫁就好。”
香徕眉头轻轻一动,心道这动作还真快呢,都开始抽调人手了,只不过你以为那么轻易就会如愿?真当我是送上门来让你剥皮的傻子不成?!
于是故作意外道:“哟,父亲做这样的打算怎么没与我说一声,女儿早就交待下面管事,没有东家本人到场,任何人也不能接手我商号的。”
连修道:“那也没什么,不行到时候你再跟着出去走走,各处交待一下就行了。”
香徕在心底暗哼,道:“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女儿的户籍也没过来,说这些还早。”
连修没说话,只是用鼻子“嗯”了一声,香徕见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便也不再多说,告退后出书房回了后宅。
正月十五前一天,连香锦正在和连香媛谋划着明天如何让香徕出丑,却听丫环来报,说三王子来了。
连香锦兴奋得不得了,她和骆骞青梅竹马,从很小的时候姑姑连重雪便许下两人的亲事,说无论如何,也要让侄女做自己的正室儿媳妇。
若非如此,连修这些年也不会予求予取,全力资助妹妹结交北辽的文武官员,其目的还不是希望外甥真的能登上王位,若再能一朝平南,自己便是国丈了。
不管他们的这些野心现不现实,这骆骞却也挺喜欢连香锦的,毕竟连香锦的相貌一等一,又知书达理、娇俏可人,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个超级有钱的爹,就算自己登不上王位,有这样一个丈人也够一辈子吃香喝辣了。
为了哄连香锦高兴,今年春节前骆骞便特地让王宫里的花炮工匠研制新型的烟花,打算上元节时放给连香锦看,今天早早的来告诉连香锦一声,想问她在什么地点燃放。
连香锦在连香媛的陪同之下乐呵呵地来到花厅与骆骞见面,见桌案上放了一个盒子,问道:“表哥,你这又是带什么给我了?”
骆骞道:“我刚才路过高丽商铺进去转了转,见这个白铜手炉做得精巧,想着表妹冬天手爱冷,便买下带过来了。”
说着把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有一个雕着精美“喜上梅梢”纹的纯白小手炉。
连香锦手指来回抚摸着光滑的炉盖道:“难为表哥时刻都想着我。”
骆骞道:“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只要表妹喜欢就好。”
连香锦含笑不说话,连香媛在旁道:“只消是三王子送的,哪样都是好的,三姐在乎的可不是值多少银子,在乎的可是三王子对她有多少心思呢!”
骆骞道:“香媛还是这样会说话,只是你现在这声‘三姐‘叫得是不是不对了,我听说舅舅可又多出一个女儿,按年岁要排在香锦之上吧。”
他这一说,连香锦立刻不高兴了,道:“你还说呢,那个女人讨厌死了,进府就骑在我头上当姐姐,真让人不甘!”
骆骞道:“怎么,可是她欺负表妹了?若是欺负你只管跟表哥说,看我怎么帮你出气!”
连香锦道:“倒没直接欺负我,可是却把我娘气得要命,而且那女人不论跟谁说话,都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一点女孩家的温柔贤淑劲儿都没有,要多招人烦有多招人烦!”
骆骞道:“她的事我也听说一些,从前不过是个种田的村姑,骆轩还曾向父亲提起过她,连松宁租地的事都是因为她种那几亩稻子给搅黄的,哼哼,想不到混来混去,竟然还成了舅舅的女儿,不过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