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植说,上周你轰轰烈烈的恢复栏目了这周就要开天窗了吗,我只好非常忐忑的拿出了压箱底的存稿。这是我前年的时候写的,虽然故事未必真,但却是我来南宁第一年时的生活状态,和遇到过的好心小伙伴。那一段日子,我的铃声是林忆莲的《我坐在这里》,每次手机响我都要听完第一句,我怕我会爱上这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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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喝喝看月亮
南宁人很喜欢玩儿。即使不是南宁本地的小伙子姑娘仔,呆久了都会变得跟他们一样贪玩。在这儿你常常能看见一群人玩的兴高采烈喝的海枯石烂,你以为那得是多好的交情啊,结果往那一问,人家也是刚认识互相叫不出来名字。南宁人给这事儿起了个特别有意思的说法叫“劈酒”,别的地儿都是劈腿啊劈情操什么的,但南宁就有这种实用的精神,酒肉穿肠过,其他神马都是浮云。
我一直不太爱喝酒,一是因为酒量不好上不了台面,另一是酒品也不算好,喝多了总要闹一点事故。所以关于这件事儿我特别注意,如果身边不是很亲密信任的人基本不怎么沾。然而到了南宁之后我的酒量突飞猛进。每次当我约一个朋友出来聊个天碰个面什么的,对方就非要来上两杯,好像手上没有小酒就没有共同语言似的。甚至有一次在跟一个许久没见的朋友聚会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掏出了扑克牌,我说你太没情趣了咱们聊个天呀,他愣了一下然后想了许久大喊了一声,老板,来两瓶啤酒。
这就是南宁。你可以不会说白话,可以长得很高很白一看就是外地人模样,但你不能不会喝酒不爱玩儿。每当夜幕缓缓降临。你会发现身边各种手机铃声此起彼伏,那是一个又一个的约会或者应酬。人们从一个场子赶到另外一个场子,从熟人到陌生人,再从陌生人到熟人,乐此不疲。
我曾经跟着一个男生吃完了螺獅粉背着两罐小啤酒去会展中心的山上看月亮。我们之间并没有擦出火花,可是在后来的日子里他经常在我断粮焦虑的时候请我吃饭听我发牢骚,成为朋友,仿佛是一件最容易最天经地义的事儿。
中山路上走九遍
我在前面提到过的那个男生,他曾经带我在中山路上走了九遍。
中山路是南宁最有名的一条街,它其实是一个小吃夜市,呈现着这个世俗城市又质朴又繁华的一面。入口处除了卖特有的水果菠萝蜜,还有当地的一种特色小吃“酸嘢”,也就是腌泡的水果。南宁人很爱吃这个,大概跟当地的天气有关。往里走有许多的水产海鲜烧烤之类的大排档,还有传说中最有名的豆浆油条和烤排骨。霞姐瓦煲饭、复记老友粉、阿里妈妈每天都是人山人海。外地来的人总是不懂,南宁人怎么有那么大的精神气排老长的队只是为了买杯豆浆或者两串排骨。但他们理所当然呀,这家最好吃。如果你有经历在中山路跟随便什么路人劈一场酒,你就会发现,他们并不是有那么大的精神气,而是。有的是时间。
在这里喝到凌晨三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很热爱路口的那家据说是最老的冰神,它家的红豆双皮奶常常让我半夜想起来口水淋淋。我还喜欢中间路口印度飞饼对面的那家烤排骨。肥而不腻,烟雾缭绕再来瓶小酒,俨然就是美好的人间生活。街尾有一家总是开到凌晨的粉店,有次我跟我一群朋友唱了通宵场的歌之后去那里吃牛巴粉,天色还很黑,我们几个人还未尽兴,对面染着黄毛戴着耳钉的男生眼睛明亮,他把仅有的几片牛巴扔到我碗里然后说这家的特别好吃,我一抬头看见了他眸子中的自己,我知道他的眼里有我。
爱情发生很轻易,有时候中山路走了九遍你还是你他还是他,有时候,只是一碗牛巴粉,我爱他。
南湖边夜夜笙歌
与黄毛在一起,我们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喝酒和按摩。他带我去了很多可以喝酒的地方,当地人聚集的南宁港,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匪气;露天的南湖小酒吧,有人在他去厕所的间隙来跟我搭讪;唐人街里的五度,每周会有一场live表演,有一个声音很像陈奕迅的女生会唱很重的低音;可以吃寿司的秋田料理,居然也是劈酒的良地,劈酒两块钱一瓶,一群人在料理店里喝的昏天黑地;还有文化宫旁边的南铁吃螺的夜市,那里有一家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按摩店,有次黄毛带我去按摩,里面的大姐看了我一眼又瞅着他说,你好久没来了,你以前的女朋友前几天来过,她胖了。我在旁边囧得要命,她又补充似的对我说,你好看。
都是这样琐碎的事情,与吃有关,与玩有关,有许多店有关,与很多地名有关,都与夜晚有关。与他在一起的日子里,我觉得过日子很轻,每天日晒三竿才起来上网,夜幕降临时梳洗干净出去聚会,我第一次对我自己的游手好闲心安理得,我们彼此温和的、天真的、不对对方有所要求。他就像最普遍的那种本地青年,没读什么书,家里有一点儿产业,不上班有空帮家里跑跑腿,出门必打车,时间安排全献给了酒肉应酬。我竟然觉得这种生活也不错,不再关心政治、没有经济压力,家里的书蒙了好多灰,也不再跟以前的大学同学攀比。人生忽然以一种缓慢而懒散的节奏割裂了下来,我沉溺于此。
他对我的沉溺很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