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忽的想起什么来一样,猛的从他怀里直起身来,看了他两眼,脸腾地红了。
“你,你放我下去。”
她不在害怕,不在躲着他,只是有些害羞,可见,她真的是忘记了前事。
那些可怕的回忆,也许忘了就不痛了吧。
梁远臻仍是牢牢抱着她,灼热的目光盯得她脸上红的要滴出血来,“娴儿,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她不说话,他又说,“你若不记得了,我就一直抱着你。”
她忙道,“梁远臻,你是梁远臻。”
她是忘记了许多,可是那个名字,只一遍,她便牢牢记住了,好似早就烙在了自己的脑子里一样,脱口而出。
梁远臻很是满意,唇边也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在她耳边不厌其烦,“我是梁远臻,你是苏娴,是梁远臻的妻,这辈子是,下辈子是,生生世世都是。”
她却低了头,有些懊恼,“可是,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轻轻抚着她漫过腰际的发,“娴儿,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只需记得,梁远臻会一辈子对苏娴好。”
她似是不信,嘟起嘴,小声道,“真的?”
梁远臻郑重点点头,伸出修长的小指,“拉勾。”
苏娴咬了咬嘴唇,缓缓伸出小指勾住他的。
恍若一块巨石落地,梁远臻知道,她开始接纳他了。
她打了个呵欠,显然是累了。
他的手轻轻摸着她吃饱的肚子,“刚吃饱了,不能去躺着,先坐一会儿,嗯?”
他没有说,他想这么一辈子抱着她。
怀里人点点头,将头靠在他胸膛上,眼睫轻动,忘记痛苦的她,一脸恬静。
门外响起一阵嘈杂,混杂着婴儿的哭声。
“站住,你不能进去!”
白蓉哀求,“求求你让我见苏姑娘一面吧,雨喆又发了一天烧,求你了。”
听到吵闹,怀里人又起身,梁远臻眉头一蹙,沉声道,“带下去!”
冷不防怀里人听到那婴孩哭得越来越凶,心中一抽。
小手抓住他的衣袖,“梁远臻,别赶她走,那孩子,我能治。”
本以为吃了离忧的她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想,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一身医术她未忘记分毫。
念及她刚刚缓好的身子,他不愿她操劳,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带着几分渴求,他到底是不忍拒绝。
还未出声,她竟晃了晃他的衣袖,撒娇般,“梁远臻-----”
她喊他的名字,细细腻腻,尾音拖得有些长。
他心中一动,心想怀里的人此刻就是要他的命,他也给。
眸光暗沉,他趁机低头就要吻她。
她一阵战栗,有什么涌上心头,反射一般想要逃,可又怕他不答应让她医治那婴儿,只好僵硬着身体,死死闭上眼睛。
看她视死如归的模样,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只好作罢,一边安抚地拍拍她的背,一边对外面的侍卫道,“让她们进来吧。”
白蓉赶忙进帐将雨喆抱到苏娴跟前。
苏娴看了看孩子,眉头一锁,一脸严肃的样子俨然成了在桃林身为医者替人看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