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洒在安然的身上,她抬头看向夜空稀稀落落的星子,不知在那个时空是否也有人一样遥望。却突然听到,随着夜风有徐徐的乐声传来,在清冷的秋夜里像是在低诉着什么,侧耳细听,那不正是自己刚才清唱的《月舞云袖》么。她猛地回身举目寻觅,可是院落四周除了自己屋中的灯光,哪里还有什么人。
突然,安然的视线被院落屋顶那一抹白色衣影吸引,清冷的月光洒在那个坐在房檐的身影上,背后的月亮照得他周围笼罩上一片白光,却照不见他的眉目,埙声如倾如诉,回荡萦绕,掩盖来远处的丝竹声。
小莲看到屋顶竟然有人,吓得想要大叫,但转头看向安然的表情却愣住了。却见安然只是静静地看着屋顶那衣带飘飘的吹埙之人,表情竟然如此安然,仿佛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般。
安然仰望着屋顶吹埙之人,这一切显得如此不真实,那埙声钻入她的耳朵里,伴随着渐渐有些清冷的秋夜,但为何却给她带来一丝让她贪恋的暖意。声音渐行渐低,却见那白衣之人放下手中的埙,安然能感觉到他俯视着自己的目光,渐渐从思绪中抽出,安然不客气地回瞪着那人,却见他微微侧过身,月光打在他脸上,映入安然眼中的是一张带着半面银面具的脸。
最可气的是那人嘴边竟微微扬起,带着一丝不知是嘲讽还是洋洋自得的笑意。
安然心中很是不爽,最讨厌这样臭屁的男人了,一副天王老子我最帅的模样,谁知到他是哪个用面具遮脸耍帅的烂菜花啊。偏偏这个烂菜花还仗着地势优势,悠然自得地享受着俯视自己的滋味。
“小姐,那个——有贼。”小莲压低了声音,悄声在安然耳边说。
“嗯。”安然嗯了一声。
“那个——小姐,好像是贼——”小莲弱弱地说道,小心翼翼地偷眼瞟了一眼房檐上那个人。
“知道了。”安然掐着腰瞪了房上人一眼,幽幽说道。
未等小莲再说什么,却听那房上人却轻笑出声,冰冷的银质面具似也因这笑意而变得不那么冰冷,只是那笑却是那样目空一切,霎时惹恼了下面的两位。
“怎么?见到贼却不怕?倒是奇了。”那男子竟好心情地自问自答起来,修长的手指扶了一下银质面具,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小莲,反正我们是客居此地,就算是丢了什么东西,也不心疼的。”安然也借着与小莲说话,故意放话给那人听,有模有样地弹弹衣袖上的浮尘,“夜深露重,我们回去睡吧,至于那无福安眠之人便让他在房顶上继续耍帅好了。”说完,拉过呆若木鸡的小莲便要回屋。
“咳咳,”却听房上之人轻咳一声,微微侧头俯视着下面的两人说道,“姑娘莫急,等我解释一下。”声音很有磁性,其中慵懒的味道更加让人好奇那银质面具后的模样。
安然脚步一顿,是因为他刚才不过听过一遍便能将她最喜欢的曲子吹出?还是因为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实在太过欠扁?
却见那家伙伸了一个懒腰,继续说道,“那莲儿姑娘却未说错,我确是贼。”月光刚好将他的整张脸照亮,那银质面具后的双眸如繁星璀璨,竟将夜空比得黯然失色。
小莲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咬着嘴唇看了看安然,又扭头看了看那家伙,“东西你随意拿,但——但人——”
“诶,”那家伙却一扬手,制止了小莲的话语,嘴边的笑意更浓,“放心,我是cǎi_huā贼,只劫色不劫财。”
“公子说笑了,这青楼色能生财,财能买色,对于青楼女子色便是财,若是公子不劫财,恐怕此次可是白走一趟了。”安然不动声色幽幽说道,眼中却也是笑意盈盈,你若愿意玩,我便陪你。
男子未想到这位小姐听说有有cǎi_huā贼,竟然如此淡定,还有闲情逸致跟自己咬文嚼字。啧啧称叹,“嫣娘真是将你们教导的越来越好了呢。”
安然听出他的话外音,看样子此人竟跟这醉月轩的老板娘相识,但是究竟和嫣娘是何关系呢?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安然目光扫视着这个,白衣胜雪,银面遮面,慵懒中带着无赖,无赖中却又似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的家伙。
“诶?”却见那家伙清亮的眸子凝视着安然,嘴角微微扬起,好似安然不过是他唇边的猎物一般,“我看到了,”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的心事。”
听他这样一说,安然不由得一惊,似真被看透了心事,看向那人的眼神中带出了一丝慌乱。
却见那家伙竟然抚掌大笑,“露华正浓只为你笼一袖月光,何日再见也不思量,只想对你清唱……我一直陪在你身旁,唱不尽春光,为何偏去唱。能唱出这样的词,我道是怎么样个妙人儿,却也不过是个未谙世事小丫头。”
小丫头?安然窘然,想起若按年纪,安清然却是只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不过这小丫头可是差点就成了这大昭国的安皇子妃了。
“可惜,你终是被一个小丫头给打败了。”安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摆起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笑着答道。
果然那家伙似有一丝迟疑,安然继续说道,“有句话说的好,你若当真,便输了,我不过是随口一唱,你若不动心,却又如何能将曲词记得如此清楚。”月光照在安然的眼里,似在春水中打翻了一夜繁星。
那家伙一愣,那在银质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