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雪儿……不要!”
猛地坐起身来,满脸的冷汗,耳边的碎发黏湿的粘在脸颊脖颈上,还未缓过神来,只觉得胸口一阵刀锥般的剧痛,受不住的栽倒在床上,一把抓住心口,死命的喘息。
“你醒了?”陆梓阳推门进来,看见奄奄一息的夜幽溟痛苦的伏在床上满脸的冷汗,他的心也随之抽痛。
踏着满室的阳光,慢慢走到床边,母亲已经与他说过,凌雪死了,尸体还被打落悬崖,夜幽溟心痛至极,神志不清。如此相爱的两人居然走到了这一步,这样的结果无论是他还是爱着雪公子的妹妹陆梓婉都没有想到。
在床边坐下,拿起一旁的毛巾沾了清水,细细拧干,轻轻地帮她把脸上的汗渍擦净。此时的夜幽溟已经不再挣扎,只是无力的躺倒在床上,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胸前的衣襟,眼神空洞的没有焦点。这样的她,再也没了从前睥睨天下的傲世之姿,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苍白,没有一丝生气。
“很多时候,人活着就是为了承受痛苦,但人们往往又不得不选择继续活着,很奇怪不是吗?其实人生在世,很多责任都是你逃不开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雪公子爱你至深,如果他在天有灵,相信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如此颓废的样子。这样的你,根本不是那个信誓旦旦说要保护他的那个女人,换句话说,你现在,配不上他。”
几句话说完,陆梓阳将桌上带来的饭菜放到床边的矮几上,深深地望着床上依然不动的女人,然后转身出了房间。他一直暗恋着她,霸气邪魅的她总是有着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这样的她让他痴迷,而凌雪是个非常敏感的男子,他相信他也一定看到了这一点,作为同样爱着她的男子,他也一定和他一样不愿见她如此罢。
独自躺在床上,胸口的痛稍稍缓解了些,夜幽溟并没有疯,陆梓阳的话她也不是没有听见,只是不想说话,不想承认这个没有他的世界是真实的,她好累,好孤单。
自从一年多前来到这个世界,她就一直和他在一起,幸好有他的陪伴才让她少了许多独自一人流浪异世的寂寞孤独之感,可是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先是他们盼了许久的孩子中毒流掉了,然后又是他撇下自己一个人离开,当他在自己的怀里闭上眼睛的时候好像时间都停止了,什么都变得不再重要。
这是梦吧。
心不再痛,夜幽溟慢慢起身,发现身上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墨绿袍衫,淡淡一笑,许是自己喝多了,害的雪儿如此辛苦的为自己换衣服,看来以后自己真是要戒酒了。
看了看四周,是他们住在陆家山庄时睡的房间,温暖的阳光铺散在地上,耀眼的光辉却透着淡淡的薄凉,秋天能有这么好的天气真是难得了。低头看见床边的矮几上放着一碗米饭还配了几道清淡的小菜,夜幽溟一怔,这不会是雪儿做的吧?宠溺的笑容绽放开来,她的宝贝啊,什么时候学会做菜了,她都不知道呢!
套上靴子,神清气爽的往外走,香喷喷的早膳当然是要和宝贝一起吃了!
“早!”阳光明媚,心情格外舒畅,见到有打扫长廊的下人自然也笑眯眯的上前打着招呼。
“夜宫主?呃,早……”两个小厮被夜幽溟友好的打招呼吓了一跳,不是说夜宫主刚刚痛失爱人吗,怎么一大早起来笑得这么开心?
“你们有看到雪公子吗?”两个小厮被吓一跳的样子她也没在意,毕竟自己身份摆在这呢不是?
“这个……”两个小厮犹豫着对视了半晌,这夜宫主不是真疯了吧!
“夜宫主,对不起,小奴并未看见雪公子。”另一个小厮很机灵,什么也没说赶紧拉着同伴道歉。
“哦,无碍,我再到别处找找去。”
夜幽溟笑笑,反正也不急,慢慢找呗!不过想来也奇怪,这小傻瓜出来转悠也不知道穿厚点,没自己在身边真是不知道照顾自己。看了眼手上搭着的雪狐披风,雪儿身子弱,可不要受凉了才好,想着便加快了脚步。
在别院里转了几圈,除了长廊中几个打扫的下人哪有雪儿娇俏的影子?
躲哪去了?
心下多了几分焦急,不是出去玩了吧,怎的不跟自己打个招呼呢?
“夜幽溟。”
“嗯?”感觉有人叫她,回头一看,只见陆母静静的站在身后,脸上不知为何染着浓浓的哀伤,夜幽溟也没在意,乐呵呵的打着招呼,“是陆庄主啊,来喊我和雪儿用膳的吧,呵呵,这点小事叫下人过来知会一声就是了,大庄主还亲自过来,真是让夜某受宠若惊啊。”
陆母深深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满天的乌云,环视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长廊,刚刚梓阳说夜幽溟醒了,他还给她送来了午饭,她就想着过来跟她聊聊天,却不想此时的夜幽溟竟已成了这副模样。
“当年,初瑶嫁给夏紫涵的时候不过十八岁,他们成亲那日没有邀请我,我明白,初瑶是希望我能够忘记他重新开始,因为他知道我对他无怨无悔的爱,所以,他虽然无法回应我,却也用他的大婚让自己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那之后的十六年里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夜幽溟静静地听着,脸上无悲无喜。
“即便如此,我至少知道他还在那个神秘的地方幸福快乐的生活着,心想,只要他幸福就比什么都好。”陆母低下头来,指尖夹住一片飘落的枯叶,眼中波光粼粼,“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