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晔看着隐隐的沉烟中冲出一队骑兵来,为首的正是晋毅,只见他银枪白骑,飞驰而来。
接着身后又刮起了漫天的尘灰,细看下,才发现每个坐骑的尾后都系着藤条,扫起的漫天尘灰与黑烟交织在一起,呛的人口鼻奇痒,眼前乌黑一片。
晋毅领着骑兵而是避开神兽,直捣慌乱的敌阵中心,那双龙阵已被神兽打的混乱一片,哪里还有站位的章程,只能慌忙回补,围堵。
晋毅领着骑兵厮杀着,却并不恋战,他一路砍杀在前,鲜血不断的喷到他的腿上身上,他毫不在意,最后竟然高声喊道:“弟兄们就要突围了,快点逃啊!”说着他竟然打马先行窜了出去。
潘豹看到郑军为了逃命竟然将站旗织也抛下了,主将竟然跑在最先,不由的鄙夷。
他大喊道:“儿郎们给我追,抓住郑军主将晋毅,赏银一万。”
齐军大叫着跟着晋毅呼啸而去。
晋毅领着一干骑兵奔到护城河畔,却并没有在逃,他们却迅速分了两队,催马速反,将追来的齐军围了起来。
在看向河畔,排列着上好的八门金锁阵,潘豹暗知不好,大叫中计了,无奈却无退路,只得挥刀而上。
顷刻间,护城河畔,兵戈相交,铁马嘶鸣,喊杀震天。片刻残肢乱窜,尸横遍野,血水汇成流缓缓注入护城河,染红了河面.....
夕阳下沉,潘豹拖着疲惫的身子策马回奔着,他头上的盔甲已经不翼而飞,脸上血红和乌黑混合在一起看不出神情,发髻混乱,手臂上的鲜血不断外涌。这一战他损失惨重,二十万士兵大概折损去了尽一半。
他苦笑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兵士,都是勉强支撑着奔跑,这一战若不是己方兵将人数多于敌方数倍,定然会全军覆没,绕是如此,他和众军也费了颇大的周折才勉强突破敌军的阵仗,他齐军自早到现在还食水未进,战到现在哪里还有体力,若是在打下去定然讨不了好!
好狡猾的心智,是谁呢,从未听说敌军有什么高超的谋士,似乎尤高于萧先生,普天之下谋术能高于萧先生的还有谁!
终于快到军营了,齐军兵将似乎有了些许的士气,正如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家的感觉,都欢快起来,脚步也不由的加起了速。
到了,快到了,猛然军营传来了一阵擂鼓的声音,潘豹一怔,细看之下,那齐军营帐的黄色潘字棋已经易成郑军的晋字棋了!潘豹心里大骇,难道郑军来了援军不成,何时竟将他的军营占领了!
伴着震天的喊杀声一队整齐的兵将自军营里冲出,直奔齐军而来,领头的将士正是钟书卓。
此时的齐军已如惊弓之鸟,那里还有气力在战,队伍立时慌乱一片。
潘豹大叫道:“都不许逃,违者立斩。”他说着抄起腰刀,抬手先斩掉了一个奔跑士兵的头颅。
“给我杀。”他大声的喊道。
可是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喊杀声来,却是晋毅领兵追杀而至,他与钟书卓前后夹击,令潘豹进退两难,只得催马在上。两军在这空旷的山也中又进行了一翻殊死的较量......
据史书记载:“郑穆帝三十八年春末,郑,齐两军对阵与榆林城,郑军十万军士,十之三四折与敌军二十万阵仗中,后被困于榆林城中一月有余,粮草将尽,却突出奇兵,以神兽突破敌阵,遂在河畔置阵,诱敌深入,以不足五万的兵力与敌军对阵,却歼敌尽十万,又在旷野设计围堵,歼敌尽三万,最后敌将领兵夺路儿逃,郑军大捷。
在整场的战争中,后人只看到了晋家军的勇猛和机智,看到了战争的残酷与得失,却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的谋划者,只是一个叫钟离的小女子,而她也注定随着潮流的变迁而淹没在洪流中。
钟离坐在马车上不断的盘算着时间,看看外面已是星夜当空了,她并没有按照晋毅的安排进入汾城,只是将晋毅的令牌交给了其他的谋士,要他们先行入城了,而她自己却在城外等候着晋毅的归来。
她相信以晋毅的力量定能够凯旋而归的,她在这里等他只是想跟他亲自告个别,她离开上京以有十几日了,不能在此耽搁太久了,何况她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在车上闭目暗自数着星星,却隐隐的感觉周身有几股寒气逼来,她的直觉一直都很准的,他不由的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什么人。”南谨风大声的喝道,
紧接着传来了一阵打斗声,
钟离坐在车上并没有动,她不知道今日向她下手的又是何许人,何许目的,若她此时下车恰好便成了别人的目标,眼下只有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车帘猛然的掀开,萧晔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手里的匕首因为手腕的刺痛而落地,她的身体也因为刚刚的用力过猛而向前倾去。萧晔展臂将她拦回,却无半点的柔情!
钟离勉强坐定,揉了揉红肿的手腕,半晌才道:“不知萧公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萧晔眼里的忧郁被凌厉取代,定定的看着钟离不语。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他这般模样是钟离从不曾见过的。
她看着萧晔背脊渗出寒意来,师傅是她前世最亲近最熟悉的人,她从不曾看到过她的另一面,直到尽几日她才觉得师傅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冷情。她不由的身子向后挪动了少许,贴紧了车厢。
“你在怕我吗?”他眼神凌厉声音却格外的温柔。
“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