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斗场内外因这一声安静了下来,人们皆下意识地看向洛安,目光疑惑。
斗场内的男子亦止了动作,抬目看向高处席上的洛安,怔住了,仿若已经相隔千年的岁月,久久难以呼吸,胸腔内的坚韧尽数化为柔软,寒眸中涌起一阵酸涩之意,泪水肆虐,颤着唇轻轻吐出两字,“洛儿。”
然而,就在这时,趁着男子愣神的功夫,一只斑斓猛虎抓紧时机猛然扑向他,那口中的利齿已早早在空气中张扬霸道的气势,势要切入男子的血肉之躯将之撕碎!
“小心——”
站在席上将一切收入眼底的洛安急红了眼,顾不上那么多,当即一提气往斗场内径直飞去,宛若一只猎鹰,众人才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抵达男子身后,将那只身形相当于她两倍的猛虎掐喉举起,转了一圈,扔出十米之外。
“砰”的一声,不仅江恨离吓了一跳,就连斗场周围的观众也都吓懵了,眸中流露出浓浓的不敢置信。
那只被摔的猛虎艰难地站起身,踉跄了几下,又摔倒,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就闭了眼,再未醒来,这时人们才发觉它喉间渗出了血,而那女子手上正捏着一把匕首,刃上却滴血未沾。
另外两只猛虎见着同伴的境地,都晃了晃脑袋,远离了洛安的方向,反而聚到那个同伴的尸体旁,开始分食。
另一边,洛安却对自己制造的效应置若罔闻,收回匕首,就奔至男子身边,不顾脏乱,用手拨开他的发,仔仔细细地将他的脸看了又看,最终喜极而泣,“离,终于寻着你了!”
她狠狠扎入男子的怀抱,回想起方才种种,心里止不住地一阵阵后怕。
男子无声,却是因为情绪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紧紧回抱住怀里的女子。
他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
“沐麟跟自家夫郎果然情深意重啊!”就在这时,席上的赫连语亦用内力传音,语调阴阳怪气的,渗着冷意,“那你们一起死在这里好了!”
未等洛安反应,她就一摆手,斗场内部的机关启动,一只玄铁制成的巨大笼子瞬间从天而降,正巧将洛安和江恨离两人罩入其中。
“该死!”洛安见势不妙,忍不住低咒一声,一边下意识地将男子护在身后,双目瞪向远处席上的赫连语,“赫连语,有什么仇什么怨你尽管冲朕来,别涉及他人!”
经此变故,有人才开始注意到赫连语,相继认出她的身份,有的没认出的,也被人扯了衣角悄声告知,于是,“哗啦”一声,席上的众人纷纷朝着赫连语的方向下跪行礼,场面十分壮观。
她们面上虔诚,心里却琢磨着刚才的那一番变故,十分郁闷她们的君王突然驾临这里究竟演的哪一出。
“呵呵!”赫连语并未在意周围百姓对她的叩拜,只对着洛安冷笑出声,“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寡人会让你如意!”
她往空中打了个响指,斗场周围瞬间多了一批弓箭手,显然都是提前埋伏好的,她们手上都支着弓,弓上搭着箭,箭对准的方向正是笼内的两人。
“等等!”见赫连语抬手欲示意弓箭手放箭,洛安连忙出声制止。
“怎么了?”赫连语未动。
“把他放了!”洛安伸手指向身边的江恨离,双目恨恨地盯着赫连语,沉声道。既然已经撕破脸,那她便没必要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不!”还未等赫连语回答,江恨离就出声急切反对,“洛儿,我不要离开你身边,要生一起生,要死便一起死!”
“离!这种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洛安愁死了,真后悔刚才没点男子的哑穴。
“这时候不任性还能什么时候任性!”江恨离不管。当初洛儿掉入凤江,为救她他想都没多想也跳了,如今洛儿为他入了险境,他又怎么可能对她置之不顾?
“哈哈哈!”赫连语见着洛安和江恨离之间的互动,忍不住大笑出声,“沐麟,既然你夫郎如此热情地与你一块死,寡人怎能拒绝呢?”说着,她便一抬手,果决咬字,“放箭!”
嗤——嗤——嗤——
箭从弓箭手的弓上脱离,瞬间组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箭网向洛安和江恨离的方向笼罩而去,出于十几年一起奋战下来积攒的默契,洛安和江恨离连忙背抵背,一个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一个将内力灌注铁链上,将其绷得笔直,举在胸前,临时用作防御的武器。
两人身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防御这些箭还算绰绰有余,只不过目前一个身受重伤,一个大病初愈,箭抵御掉一批,又来一批,源源不断,拼的就是体力!
半晌,箭停,两人未受致命伤,但身上皆添了一层不同程度的新伤,尤其对江恨离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他已经无力站着,只能单膝跪下,以手撑地,额上渗出涔涔冷汗,混着脸上的血污滚落而下。
“离!你没事吧?”洛安连忙给男子把脉,发现他经脉已虚,若再强行使力,恐怕会被自己的内力反噬,伤及性命。
其实,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经过一番殊死较量,头发已经全部散开,身上的衣服更是破如褴褛,血迹斑斑,与刚才的贵气模样判若两人。
“赫连语,你究竟对他做过什么!”洛安察觉男子的体虚非一日所致,便知他这些日子没少受折磨,于是当即红着眼瞪向赫连语问个清楚,双瞳隐隐泛红,带着滔天恨意。
“沐麟曾经在凤天的时候不是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