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大步流星向前疾走,一边却仔细听那隧道中的动静。真的是只能用死一般的沉寂这样的话来形容此时的情形,越是听不到任何声音,恐惧就像一把冰刀在身上越插越深。若是胆子再小一点,怕是要被那深深的黑暗与静寂逼得窒息,因为在那样一种情景下造成的心力压力足以使人停止呼吸,怎么说呢,再直观点儿的话,就是在地狱中行走那种感觉。虽然。我们谁也未曾在地狱中走过,但是。此刻的感受只能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
突然,那沉闷到极点的隧道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如敲锣,可惨叫过后,复又变得声若游丝,“求求你们行行好,放了我的孩子。”言语中满是哀求。
只听一个男子怪声怪气地说:“你想活是不是,只要你打电话给你的男人。他一出现,我们就放你和你的孩子走。”我听那声音甚为耳熟,竟然是那三合堂的老大、脸上斜挂着一条刀疤的刀叔,“如果你男人不出现,我们这个小小的三合堂分堂堂主就要莫名其妙地下马了。我这样做也是实属无奈。”
那个女人又泣声说:“我男人三年前早就死了,你们找他做什么?如果他曾经得罪了你们,我来替他赔罪就是,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只是,求求你们看在这孩子年纪尚幼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
那刀叔忽地吼了一声,“妈逼的,你喊不喊那许出来,否则我再在你脸上划上一条刀疤,让你变作世上最丑的女人。”
那女人顿了一顿,说:“你这个恶魔,连一个孝子都不放过,你不得好死。”
那刀叔怪声怪气地冷笑了一声,道:“你给那左焰打个电话,让他来换你。”说着,又厉害一声:“来,打电话。”
“左焰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那女子无力地说。
我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一阵紧张,心说,自己满世界找李艳,难道她就落在了这地狱中,可是,脑子里却又回忆不起来这个女子的声音,不敢确定这女子到底是不是她,便一步一步地挨向那声音飘来的地方。
那刀叔用低沉的声音骂道:“妈逼的,谁信啊,老婆打不通老公的电话?你打不打?”
那女子语音哆嗦地道:“三年前,我丈夫突然失踪,开始,开始还能打通电话,后来,连号码也取消了。我又向何处打电话去?”
语音刚落,传来一阵手机按键的响声,待响声停下,那刀叔的凶狠腔调再度响起,“那就给你老娘打,让她找你老公来,否则,嘿嘿,你就只有留在这里,永远也见不到天日了。”
那女子道:“不能,我母亲也不知道我丈夫的下落。”
那刀叔道:“妈逼的,你不打是吧?老子打。”按键一响,手机有节奏地传出嘟嘟的呼叫声。
我正在细听两人的对话,琢磨这个女子是不是李艳,听两人对话的内容猜她十有八九就是沈妈要我找的人,可是,心里又生起疑虑,只道哪里有这么巧的。再说,自己与那刀叔并未结下仇冤,他犯不着这样对待我的家人。可是,听两人所言,确又十分像说的燕燕与我。正在左右摇摆,只听见怀里那只沈妈遗留的老式诺基亚手机铃声大作。
那刀叔似乎已然听到。怔了一怔,忍不哈大笑,高声道:“左焰。你这个缩头乌龟躲在那里作什么,你的老婆可是在我手里受苦呢。你要是个男人就给老子站出来。
那女子突地高声道:“左焰,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快跑!这些人都是杀人恶魔。千万别……”说到这里,声音突然中断了。
那刀叔吼了一声道,“左焰,再不出来。我就在你老婆喉咙上戳几个窟窿眼儿。”
原来,那女子正是李艳。她来到地狱搏击场中,看到燕燕用葫芦引得群蛇乱舞,便跟着他追到那婆婆的住处,不想却撞见刀叔。被他派人抓住,与燕燕一道关进了地牢。本来,那刀叔只想让那李艳留下燕燕,把燕燕给那长年为他浆洗的老太太作个伴儿,养老送终,放走李艳,谁知中途却接着三合堂总堂主的命令,说是三合堂跟意大利黑帮联合做一桩生意,可以赚到一笔大钱。让他想办法抓住左焰,还告诉他,左焰的儿子和老婆都到大江市来了。儿子名叫燕燕,老婆名叫李艳。还说如果找不到左焰,他这个分堂的堂主就要让贤,也就是要让别人来顶替他的位置。刀叔听了这话,心里烦躁,心说。那左焰是个杀人犯,警察都追不到他。自己却又哪里去找他?却突地想起老巫婆那儿养着的一个孩子就叫燕燕,心说,若那燕燕便是左焰的儿子,倒教我省了事儿了,可是,